得出空闲已经是金世正放第一次周假，没办法，她本不打算回来。但未名市最近几天的天气升温快。贺北岛得腾出时间来给金世正买衣服，得把她带出来。
开学考试已经结束，成绩也单独发布了，但是没有名次。金世正自己估算大概是班一，贺北岛摸摸下巴，想起来之前调查金世正的时候查过她的学习情况，一直是全校第一，而且是那种断层式的第一名。
倘若没有留下案底，她估计会在高二就靠着雅中的保送名额进入未名大学。
如果没有金毓敏，她的青少年会过得很辛苦，但能有一个前途远大的未来。
Loft装修了一半，里面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但和油漆没多大关系，大概是装修都这样吧。贺北岛二十五岁，被迫体验了一把有家不能回的感觉，唯一的感想居然还是“还好金世正只有六个小时的假，根本没时间回家”。
贺北岛心里想的是待会儿让金世正自己挑想穿什么，她尽量做个提款机。
结果没想到金世正比她还随意，一进商场就自动选择困难，什么都可以。大概是因为几个姐姐太热情，她也没好意思拒绝，最后买的全都是店员推荐的。
贺北岛也没好意思拒绝。
有一说一，金世正长得一种天然钝感，档案上的照片是和金羽然一样的浅金色头发，很漂亮。不过一直坚持染黑，大概是因为学校规定，不过黑发也漂亮。
贺北岛无痛当妈，当的很开心。
如果不会在这里遇见金毓敏的话，就更开心了。
时隔多次再相见，贺北岛仍记得当时他在潮生日花鸟鱼虫交易平台上面发布的虞美人。
她向来对资本家好感全无，更何况还是这种人模狗样之流。
贺北岛只有憎恶，金世正还有畏惧。
见识过对方露出猪狗不如的真面目，哪怕金毓敏此刻并无攻击性也仍然让金世正胆寒。金羽然没有正面跟金毓敏接触过，尚且觉得金毓敏深不可测；金世正杀人的时候金毓敏全程目睹对方毫无波澜的温文尔雅让她心慌。
金毓敏毫无自觉，他推了推眼镜，完全不介怀贺北岛之前差点把他送进去，友好地递出手：“贺警官，许久未见。”
注意到金世正下意识躲到贺北岛身后，便笑起来，神情看上去又有点受伤：“小正，没必要这样吧？”
贺北岛简直被他恶心的要吐，反手护住了金世正，能感知到小女孩身上的颤抖，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她大概能猜出来金毓敏默认金世正杀了她父母的原因，也知道对方最近应该被盯着，不怕他对金世正下手。
然而这些话她必不可能告诉年幼的金世正。
偏巧，这时又来了个人。
“左律师？”
先说这句话的是金毓敏，贺北岛和金世正则站的微妙，恰好处于两个人之间，不过谁的视线都挡不住就是了。
这场面绝世的尴尬。
贺北岛回了头，发现对方没带着金羽然，下意识地松口气。她不知道金羽然的情况，但想来应该不会比金世正好到哪里去。
左然最近查到了一点金毓敏的毓秀集团涉嫌非法融资的记录，来自个人调查记者林子优去年十二月份搜索到的资料。然而别说发布完整版的，连删减之后的擦边都没办法发出去。林子优人在明春的雪镇，权衡之下，最后把所有的信息资料交给了左然。
他看上去比往常要冷淡得多，但仍然有着往日有的礼仪：“金先生，”旋即看向贺北岛，“贺警官，世正。”
贺北岛点头示意，“如果你们要聊就先聊，我还要带世正选衣服，金先生恕不奉陪。”
她不想给别人好脸色看的时候，拽的可以，哪怕用得是谦辞，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