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严巍喃喃。
在尸体被确认身份之后,他们火速调查了程修的一切人际关系,着重查了晁旧和余悦琳。余悦琳的嫌疑是最大的。
只是嫌疑是嫌疑,从司法程序上仍然需要作案的动机和作案的证据。
午间讨论。
严巍问诸岭:“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祖父去世了导致——”
贺北岛正想说什么,诸岭拍了下她的手示意闭嘴,然后微笑着道:“我觉得,余医生看上去并不像是会迁怒他人的人。”
目前没有找到孟浩光的死与程修之间的联系,倘若余悦琳因此而去杀掉程修,说是“迁怒”也不为过。
郑云打断:“我也有点想法。我觉得余悦琳此前一直在压抑自己,倘若爷爷的死成为她的崩溃的口子,那么杀掉程修我认为无可厚非。”
一室安静。
贺北岛冷着脸:“你把她想的太坏了。”
“……”严巍打圆场,“停,先去搜索证据吧。程修死的有点蹊跷,余悦琳和晁旧又不在场证明充分。我们扣留时间还剩两三个小时,搜查令下不来,大家趁这个时间有什么想问的赶紧去审讯室。”
郑云对着贺北岛哼了声,抱着文件离开了会议室。
宋韫轮和其他同事各自尴尬。
贺北岛跟诸岭后走一步,把空间留给了左然和严巍。
贺北岛让诸岭去了审讯室,违反规定提醒余悦琳:“问你问题,你可以不回答。非要回答就‘是’或‘否’,再要么就装傻。绝对绝对不要引申。”
余悦琳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没什么反应,好一会儿慢吞吞地应了一句:“……嗯。”
余晖在休息室,出来时就撞见回来的贺北岛。后者因为某些规定需要避嫌,前者任务结束准备回家睡大觉。
贺北岛与余晖此前见过,但加上一个诸岭气氛仍显尴尬。
余晖单方面认识诸岭,主动打了招呼:“诸医生,你好。”
诸岭颇为意外居然还有人将她称呼为医生,贺北岛也因为这个奇怪的称呼多看了余晖一眼。
对方一无所觉地自我介绍:“我是岐城雅宁市局的余晖。”
“你好,不用叫医生,叫诸岭就行……”诸岭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最后还是没再开口。
余晖点头表示明白。
余悦琳被放出来时,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了。
天气晴朗,太阳金灿灿地悬在天空上。
照得叫人有点不舒服。
余晖一直在外面等着余悦琳,见她出来便立刻起身关心问:“……还好吗?”
“……还好,”余悦琳轻轻避开他的手,勉强地对他露出个笑,“没关系的。”
“我陪你回去吧?”余晖小心翼翼地问。
余悦琳摆摆手拒绝:“不用的。”
余悦琳最后还是一个人回了家。
出租车辆穿行在街道上,诸岭和贺北岛都坐在后排。
诸岭嗑着瓜子:“我带你去福利院看看,院长约了我心理咨询。”
“……”贺北岛狐疑,“你还懂儿童心理学啊?”
诸岭挑了下眉,道:“那种东西,不是随手就能行的嘛!”
贺北岛不知说她什么好,只是抱着手臂靠了靠车门:“那你可得注意着点,小朋友——尤其是像这种孤儿,是易碎品呢,诸大心理学家。”
“这肯定的,”诸大心理学家轻车熟路,专业本领也够硬,自然不担心这些,“其实现在福利院的条件比20年代好了很多了,饿不着穿的暖睡得也还行,不过缺少父母的陪伴以及一些昂贵的医疗的需要……很多小孩子都是因为一些天生疾病被遗弃的。我去年来的时候就听说了一个,一个小男孩,三四岁了都还呆愣愣地,不会说话。经过医院检查,是患有自闭症,父母就把这孩子一起带去了松照,然后故意放手,把小朋友给扔荒郊野外了。不过呢,好在当时有个退部队的军人路过,就把他带去了警局。警察怎么问都不开口,差点要以为他不会说话了,那个军人的妹妹来帮忙了,结果小朋友能清晰地说出自己叫什么是哪里人,但具体住哪里,就说不清了。因为是未名市的,所以就送到这边的福利院来了。那小孩子很喜欢那个军人的妹妹,不想跟她分开,最后聊了不少次,确定在这个小孩被领养前,那个女生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两回。”
贺北岛看着窗外的风景:“……自闭症还分对象发作啊?”
诸岭说:“其实经过后续检查,这个小孩子很聪明。”
“但自闭症会影响智力发育啊?”
“对,所以这小朋友的病准确应该描述为亚斯伯格症候群。他今年八九岁,在计算机这方面天赋很高。”
贺北岛却笑:“听起来真像那种营销出来的天才少年。上帝叫我自闭,给我一个懂C++的大脑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