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来回踱着步,不时往窗外望一眼,漫天翻卷的乌云,使得他越发焦躁了起来。
“京兆府那个捕头在门外站多久了?”
“约莫两三柱香的功夫。”一个留着长须的侍卫回答道。
“谢无忧和向子安都不在?”
侍卫点头:“是,为首的便是那名捕头,也没看见他遣人回京兆府请求增援”
最爱出风头的谢无忧竟然不在?额间紧紧拧作一团,永王刚要说什么,派去后院的小厮带着人匆匆赶了回来:“爷,钱妈妈来了。”
钱婆婆一进屋就扑通跪下:“王爷,老奴上了年纪,不中用了,这点儿小事都没为您办利索……”
“怎么就妈妈一个人,”永王见她身后空空如也,当场抹下脸,“苏荷还没收拾好?”
“还没……”钱婆婆抹泪的动作一僵,见永王隐隐又有发作之兆,忙解释道,“快了,快了,秋彤正在替她收拾,马上三爷就能把人带来。”
她畏惧地抬眼看着永王:“不过,老奴听说京兆府遣人来了,不如……先把这苏荷姑娘藏起来吧,等风头过了,王爷您想怎样都来得及。”
这本是审时度势最好的做法,谁知永王闻言却哼笑了一声:“怎么?你觉得本王怕京兆府怕到这个份上了?向子安和谢无忧面都不露,本王就该闻风丧胆了?”
“老四,你去门口赶人,给他们点教训,至少断个胳膊腿什么的,”他扭头便吩咐那长须侍卫,待老四领命而去,他忍不住咒骂道,“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来搜查王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钱婆子下意识往身后说话的人望去,看清后,瞬时唬了一大跳:“三爷,您怎么受伤了?”
三爷抱着昏迷不醒的谢无忧走上了进来,左臂一道长长的刀口,外套上的破碎布片藕断丝连地悬吊着,而里衣却和刀口血肉粘连在一起,瞧着十分的触目惊心。
他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王爷,方才有人企图从后院里突围,手下率人和他们恶战了一场,那些人见敌不过我等,极快地撤退了。只是属下担心苏荷已然暴露,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让钱婆婆带她去藏起来。”
“有人突袭啊……”永王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眸子,语声一寒,“怎么就你一人来报,其他人都死了吗?”
“都负伤了,要么晕厥,要么无法行动,所以属下打算将苏荷交给您后,再回去处理。”三爷从容地回答道。
原来这才是谢无忧的后招,既然她想找苏荷,那就更要把苏荷藏好,永王冷笑道:“你不必回去了,也不要去管其他的事情,马上护送钱妈妈去藏好苏荷。”
三爷垂首默应,钱婆婆忙不迭起身,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几步,好让腰间挂的香球靠近他一些。
这姑娘给的东西多半是个迷香,让他现在多闻闻,到时候也好在密室里晕过去,听不见自己和那黑心肝姑娘的交易。
三爷似乎没感受到她的小心思,眼神也未分来一眼,扭头便走,钱婆子只好小跑着跟上,而永王则因为美事三番四次地被打断,面色阴骘,也懒得再看他们。
无人注意到,在三爷离开房间的前一瞬,他手腕轻轻地动了一下,那个原本悬挂在钱婆子腰间的香球,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跌落到了几案桌腿下。
走了一阵,钱婆子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走在三爷前面,她忙扭头问道:“三爷,您……您来带路吧。”
这位爷以前可没这么好的耐心,愿意走在一个老婆子的身后。钱婆婆只当自己是示好,三爷却不领情:“你带路,我殿后,方便。”
莫非他伤势很重?钱婆子暗自有些高兴,巴不得他在到书房之前就倒下:“要不歇一会再走……”
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出了事,你来担责?”
钱婆子面色一僵,只好转头回去,乖乖赶路,她和三爷本人在王府里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路上没一个守卫敢拦。不多时,便到了向子安曾栽了一脚的书房。
钱婆婆走到书架旁,摸索了一阵,找到藏在一本书册后的开关。
轰隆隆的声响过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板往两旁打开,露出地底下一片漆黑的狭小房间。
“难怪有人被吓得失了神。”谢无忧蹲在断裂口子边,弯着腰往下面探身打量。
“苏荷姑娘,你怎么……”钱婆婆转过头,先是一惊,又害怕自己在三爷面前暴露,忙改口道,“……怎么醒了?”
谢无忧头也不抬,随口安抚道:“你放心,他是我的人了。”
越霖站在她身边,伸手牢牢握住谢无忧的掌心,对动作不太安分的女孩叮嘱道:“当心摔下去了。”
“行,”谢无忧这才抬起头来,借着越霖的力道站好,“钱妈妈,带路吧。”
钱婆子知道他们是怕暗室中有陷阱,咬咬牙,率先跳下了去,仰头对谢无忧道:“苏姑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