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珍建府,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客栈,倒不是因为太累了想休息,而是那位名为阿茶的女子身上味道太大了些。
吩咐小二准备好洗澡水后,严荣荣和月饼留下帮她收拾,王柄权二人则去附近的酒楼点了一桌饭菜。
一个时辰后,三个女子也来到了酒楼。
此时的阿茶不再是之前蓬头垢面的样子, 而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藏青衣衫,脏乱的头发也被严荣荣三下五除二修剪了一番,前面一半头发遮住了被烧毁的面部,另一半头发则梳理到了脑后。
世上女子就没有不爱美的,这点作为女人的严荣荣是最清楚的,虽然阿茶的发型谈不上多好看, 但却比之前顺眼多了。
二楼的两位男子通过窗户老远就看到了三人,他们先是惊叹于阿茶的变化, 随即朝她们挥了挥手。
“还真是人靠衣装,若非是被烧伤,这位阿茶也应该是个清秀女子。”
“哎,谁说不是呢,实在是可惜。”
在谈论到女人的时候,男人们的想法总是出奇的统一。
这也就是为何无论男人多大年纪,都钟情于年轻女子的原因了。
……
等人到齐后,王柄权便吩咐小二开始上菜,随着一道道菜品被端上桌,秀发遮面的阿茶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平时她都是被锁链锁着,吃饭也是吃一些残羹冷炙,为了防止饿肚子,通常都是饭刚倒在地上,他们就一拥而上,也不管干不干净,直接用手抓起塞到嘴里。
真是比牲畜还要不如。
如今突然让她上桌,还给备好精致的碗筷, 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严荣荣看着这位就算洗完澡,也还是略显黝黑的女子, 再一次同情心泛滥起来,她一步步教着对方如何使用筷子。
怎奈这筷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练习多次无果后,最终只得将饭菜给她盛好,让她先继续用手抓着吃,回头再慢慢练习。
……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了,几人商量了下,准备先采购些物资,毕竟下一站就要三天路程,且中途不会再有可供歇脚的地方,所以他们要事先做足打算。
这件事自然毫无意外由王柄权和朴问两个大男人去做,剩余三个女子,则是要到处逛逛,买些衣服或胭脂水粉之类的。
“师兄,你说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东罕女子了?”
“咋了,你魂还没回来呢?”
“师兄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打了二十几年光棍, 看见漂亮姑娘, 自然走不动道。”
王柄权闻言笑了笑, 没再继续嘲笑对方。大家都是男人, 他自然理解,莫说是朴问,就是他看到那东罕女子,心尖都不由要颤一颤,不过这话只能天知地知自己知,不能说出来。
“你说都是女人,为啥她能那么大呢?”
“谁说不是呢?”
两个男人凑到一起能聊什么,不就那点事嘛。
……
另一边,一口气睡到巳时才起的楚里夏,在简单收拾一番后就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与她同行的四个裘衣男子,亦如之前一样,包裹严实,缄默不言。
“你们四个真没劲,连句话都不说,明明都是男人,怎么就没昨日那位小哥那般解风情呢?”
“……”
回答她的依旧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父皇明面上让你们保护我,实际不过是监视,我出嫁前难得的一点时间,也都浪费在你们这群无聊家伙身上了,当真是无趣。”
女子恨恨地说到,不知是说给那些比死人还死人的侍卫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位在外人面前以商旅自居的女子,真正的身份是东罕公主。
是那位已经年愈五十的东罕大王唯一的子嗣。
若说这位东罕大王为何舍得让唯一的女儿来中原,那还是要拜王柄权所赐。
当日东罕使臣出使中原,妄图迎娶王朝公主。
这事正如所有人猜测的那样,和亲是假,试探才是真。
岂料中途被王柄权掺了一脚,本来好好的耀武扬威,结果变成了被打脸。
王柄权当时为了杀一下东罕使臣的威风,就反将对方一军,让他们将公主嫁过来。
不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使臣回头还真就将王朝的要求告诉了他们的大王,那东罕大王起初并不想答应,自从儿子死后,他可就剩这一个女儿了,可经过大臣们的再三劝说,他也意识到了和亲的重要性。
谁嫁谁娶倒不是最重要的,以下臣自居又如何?
如果能和王朝结下这门亲,那之后对于东罕经济的发展,将会是至关重要的。
与中原一向重农抑商不同,东罕重商,商业就是他们国家的命脉。
然而就在二十年前,他们还和现在的北突一样,重军重武,商人的地位及其低下。
这一切改变都源自他们如今的丞相,那位在二十年前,凭一己之力辅佐大王登上宝座的人。
彼时的东罕大王乃是庶出,能力平平无权无势,相较于其余几位拥有众多追随的哥哥,无人相信他会是继任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