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娇俏的。”
说完,又哎呀一声,轻声埋怨“朕说梦欢呢,你瞧你,都打断了。”又接着对裴梦欢说道:“说来,梦欢也是该嫁人的年纪,父皇定为梦欢寻一门欢喜的亲事,让你和你母亲一样,找到个如意郎君!”
此话一出,再结合父皇方才所说之话与前世的赐婚,裴梦欢心中警铃大作,父皇前世,或许早就已经准备为自己和周燃星赐婚了,之前还想着让母后与父皇说自己不欲与周燃星成婚一事,看来不能再拖下去。
如今殿内宾客众多,她知道不少人都在盯着这里,于是展露笑颜,乖顺的答道:“那儿臣就单凭父皇做主了。”
裴风郁欣慰一笑,又依次问过后面两位儿子的一些日常生活,深觉自己尽到了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达到了这次家宴的目的。
宴会散尽时,风雪已停,皓月高悬,繁星璀璨,空气中是冰雪冷冽的气息。
宗亲们三三两两的离去,宴饮酣畅的裴风郁此刻也脚步略微踉跄起来,由侍女搀扶着准备回殿,贵妃精力不济,便早早的退席回了昭阳殿。
裴梦欢见周围人都少了起来,便起身追上裴风郁。
“父皇”裴梦欢开口。
“嗯?”裴风郁回身,醉眼朦胧,努力辨认了片刻,才笑道:“是梦欢啊,找父皇什么事啊?”
咬了咬唇,裴梦欢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儿臣为父皇先前所说之话而来。”
裴风郁想了想,语含笑意:“梦欢的终身大事呀,怎么了?”
“若是父皇要为儿臣和周燃星赐婚,儿臣不愿。”裴梦欢急而快的说出口。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远处传来宫中打更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明显。
裴风郁的眼中一片清明,丝毫不见醉意,此刻神色莫测的看着裴梦欢,一旁的侍女已经有眼色退到几步之外,留下两人相对而立。
“为何?”裴风郁问道,声音冷静,不见丝毫不悦和惊讶,到底是掌权多年的帝王,心思深沉,情不外露。
“儿臣不喜欢他。”
这下裴风郁眼中才显露出一丝惊讶,“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整日又形影不离,梦欢,你说你不喜欢周燃星?”
“从前...”裴梦欢藏在袖中的指尖轻颤,“从前就当成情谊错付了吧。”
情谊?裴风郁轻佻眉毛,还是有情了,他思忖一会,道:“你可知周燃星今日为何进宫?”
“为何?”说来,遇见周燃星时也问过,只不过当时以为是国事,便没有多问,听父皇的意思,是与自己有关?
裴风郁点头,印证道:“周燃星今日进宫,为的是请旨赐婚。”
什么?!这就是他口中的头等重要的大事?
刹那间,裴梦欢的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为的是赤诚的心,为的是年少的情,也为的是两人终究有缘无分的缺憾。
“你们二人,一个请旨赐婚,一个拒绝赐婚,倒是有几分意思。”裴风郁幽幽道。
裴梦欢仍沉浸在复杂而又难以分清的情绪中,一时难以出声。
蓦的,裴风郁轻轻拍了拍裴梦欢的头,温声道:“你到底是父皇的女儿,不愿就是不愿,无人能逼你,这门婚事,不结便不结了,他一个周燃星,还敢为难你长乐公主不成?只是,你到底要想清楚才好,免得错过才知道后悔。”
女大避父,这是裴梦欢及笄以来,父女两第一次有过如此正式而深刻的交谈,父皇言犹在耳,裴梦欢点头,声音已然带上了一些哭腔:“谢谢父皇,儿臣知道了。”
“父女之间,何必言谢,好了,天冷,快回府吧,叫宫人路上仔细些。”裴风郁一笑,嘱咐道。
一件大事终于了结,裴梦欢也如释重负,准备回府,转身时,仍然可以听到父皇略带醉意的吩咐宫人“去昭阳殿。”
软轿早已备好,搭着秋实的手进去后,便摸到一袋东西,拿起定睛一看,正是周燃星之前给自己的板栗,原本温热的板栗,此时只余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