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花魁娘子报信?
嘿!他堂堂一个巡捕,为何要听一个臭卖豆腐的话。
再者说了,他可不是那逞能的愣头青。
那漆黑大门的院子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
不单单有那几个被拐来的姐儿、细皮嫩肉的西门小官人,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虎二。
他天天在赌场混迹,自然听说过那恶鬼虎二的事迹。
有人亲眼见到过,那虎二赤手空拳,三拳两脚就打死了一个说他用假银子做赌资的人。
赌场之人,各个都是人精儿,哪一个不知他用的是假银子、假/钞,可各个不做声,为的就是花钱买平安!
那可是吃人骨头不吐渣的主儿,他躲之不及,哪里还有送上门的功夫!
升迁?
呵、那个只会卖豆腐的蠢货,哪里懂得这官场上的弯弯绕。
他心中早有算计,若是他自己一个人闯进去,缉拿归案,必然会面对上虎二这等亡命之徒,弄不好官没升,小命却丢了。
若是他将消息报给长官,那功劳跟他没有半点关系,长官吃肉,他连汤都喝不到。
弄不好,还会给他盖上一个“玩忽职守”的大帽子。
既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不乐得逍遥自在。
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风头过了,那伙人悄悄离开了虾子巷,此事就再和他没有干系,依旧可以过着喝酒赌钱的神仙日子。
谁承想,今夜又平白得了这一个簪子,哎唷!
真的是财神爷开了眼,可怜他连日输钱,竟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冯兴酒也醒了,正高兴着哼着小曲,也不往家去,径直朝西去往那私窠子去走,正想着找那姐儿春宵一度,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他往怀里一揣,胸口前的钱袋子还在。
再往下一摸裤腰带,腰际空落落的,顿时惊开六叶连肝肺,唬坏三魂七魄心,吓得后脊背直发凉。
他的佩刀,没了。
……
本朝律法规定,若是官差丢了佩刀,可是一桩大罪。
丢了官职不说,甚至可能蹲牢狱。
可以说,冯兴丢了命根子都不要紧,可千万别弄丢了佩刀。
哎唷!!!
这可怎么了得!!!
冯兴又气又急,也顾不上去和半老徐娘春风一度,如个没头的苍蝇在虾子巷里乱撞。
他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子,强迫自己仔细回想,自己的佩刀到底丢哪里了。
他记得,他从多浑虫家出来时,腰间还挂着佩刀。
对了!
定是刚刚,那卖豆腐的混小子趁乱之际,拿走了自己的佩刀。
想通此关节,冯兴这才明白,为何那混小子敢这么轻易地将花簪交给自己。
他拿了佩刀,大可拿捏威胁自己。
不仅如此,若是那狗娘攮的拿着他的佩刀,弄出个好歹,做出一两条人命,佩刀成了凶器,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冯兴又气又急,额头满头是汗。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轰隆隆一声——
天雷一声巨响,落下瓢泼大雨来。
这花簪不要也罢!最要紧的是寻回自己的佩刀!
这可关系着他的身家性命!
下定了决心,冯兴重重地啐了一口,却又不得不转身去寻那陆霁要回佩刀。
他如丧家之犬一般冒着大雨一边奔跑,一边大声骂道:“狗娘攮的混小子,竟敢偷老子的刀!”
……
只见那恶鬼拎着蕖香,龇牙咧嘴地邪笑道:“哪里来的老鼠?”
蕖香被这恶鬼提着,吓得魂飞魄散,万万没想到,这院子里除了西门小官人和碧桃之外,竟还有这么一号人。
她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吓得说不出话来。
心中懊悔万分,不该如此托大,独自跑到这院中打探情况。如今落到这恶鬼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到底是一个小女孩,受了这等惊吓,哇哇地哭了出来,就连和阿霁说好遇到危险学着野猫叫两声的暗号也忘记了。
那恶鬼见蕖香哇哇大哭起来,一张脸狰狞地笑了起来,如拎小鸡一般,拎着她回到了院子之中。
原本已经回屋的西门小官人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见到恶鬼拎着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子,拍着手大笑了起来:“今夜原来混进来这么一个臭老鼠,多亏了虎二哥心细,否则真叫她跑了去!”
虎二死死地扼住蕖香的脖子,如地狱里阎罗一般逼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进来的?”
“你还有没有团伙?”
对于这些问题,蕖香只顾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