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身、大家闺秀娇养出来的品行,只要稍加调/教,不出五六年,就是这女儿河里头一等的花魁。
虽说这身价也实在昂贵,那黑心的母夜叉,竟还要她再花二十两冤枉钱买那一个小黑泥鳅,真真是气煞她也!
说起来,她的确是太心急了,原本是有和那母夜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这二三年间,她寻寻觅觅,见了多少女孩,都不趁她的心意。
眼下,这楚云阁虽是女儿河里头一等的青楼,但虽有花魁娘子招揽着客人,但年纪也太大了,楼里其余的姑娘们又都是仨瓜俩枣的,撑不起台面,眼看着这楚云阁就要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
这如何让她不着急!
“行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哪里还有这等子功夫在我这磨叽,还不快去招揽客人去。”凤妈妈喝罢茶,摆出一幅威严姿态,出声呵斥道。
那帮姐儿嬉嬉笑笑之间,正欲要出门去,忽听到那自踏进楚云阁就一直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素素小姐突然开口说话道:“我宁死不从。”
这声音虽柔弱,却也如柳叶弦声,十分坚定。
那帮姐儿皆止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这素素小姐看似柔弱,一进门就要和这凤妈妈打擂台?此等好戏,可不容错过。
草姐儿自进门起,就跟在素素小姐身后。只不过,在素素小姐明艳光彩的映衬下,倒显得她愈发黯淡,就如同跟在千金小姐身后的小丫鬟一般,众人也都视而不见,
草姐儿抬头看向了素素小姐,瞧见她那娇弱的身影微微颤抖,能察觉出她对现在的绝望,还有未来的恐惧,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表明了自己的姿态,心中对这素素小姐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情。
凤妈妈冷笑一声,似乎早有料到这素素小姐不会轻易首肯。
她又端起茶杯,悠悠地说道:“宁死不从?进了我楚云阁的门,还有你不从的份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手里经过了有多少姑娘?哪一个不是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女?后不都成乖乖听话、好好服侍客人们的姐儿?我劝你,早些识相,也少吃些苦头。”
也有那机灵的姐儿上前劝说道:“小妹妹,你就听姐姐一句劝吧。听凤妈妈的话,保管你以后的日子舒舒坦坦的,不比你在高门大户里过的日子差,一生受用着呢。”
那素素小姐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复而闭嘴不谈,脸上似是有决绝之意。
凤妈妈冷笑一声:“你要闹,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许还要绝食。这些把戏,我见得多了!这么着,这个丫头子,是和你一起买来的。你若死了,我让她也给你陪葬,如何?”
凤妈妈那涂满丹蔻的手指头轻轻一指,指向了角落里的草姐儿。
“黄泉路上,有她给你作伴,你也不孤单,如何?”
听到这话,草姐儿彻底惊呆了,她从未想到,自己被卖到女儿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素素小姐陪葬。
素素小姐浑身一颤,她微微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草姐儿,似乎十分愧疚。
屋里的那些个姐儿,眼神却不为所动,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经凤妈妈调教过的姐儿,少说也也有百八十个,原也有那家族败落,流落风尘之中的大家闺秀,起初哪个不是哭天喊地宁死不从的,可到最好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听话接客。
这女子一入了女儿河,就如那吊桶已自落在他井里,挣不起了。与其打破了头,朝一顿打,暮一顿打,倒丢下那脸面,讨个生活。
起先,她们也曾经是……
场面正僵持着,忽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说道:“花魁姐姐回来了,花魁姐姐回来了。”
当今女儿河的花魁,正是楚云阁头牌姑娘,陆丽仙。
传闻这陆丽仙生得如那牡丹花一般国色天香,娇艳非凡。金陵城中,那些富豪公子,慕其容颜,都备着厚礼求见。况且这陆丽仙性情高傲,不入她青眼的俗人,凭他有再多的银子,也闭门不见。
这种不把等闲男人看在眼里矫揉造作的姿态,更是让这一群纨绔公子的心都吊了起来,跟那小猫儿爪挠似的,花费千金也要见得这陆丽仙一面,甚至坊间传出一句话来,说是这金陵公子不看金,不看银,就在女儿河中看丽仙。
因而几乎将这楚云阁的门槛都踩平了,弄出个天大的名声出来。可以说,这楚云阁的招牌,全凭着陆丽仙在撑着。
这不,这刚开了春,这陆丽仙就被被金陵城的最有名的富户郑家的三公子郑衙内接去一同去苏州游玩了半个多月,今日才回来。
听闻得陆丽仙回来了,一向波澜不惊的凤妈妈,神色也有几分慌张。
那些原本站着看热闹的姐儿,各个脸色一听到陆丽仙的名字,脸色也都变了。有那一等妒忌的,也有不屑的,有冷嘲热讽的,更有那谄媚讨好的。
单凭这个名字,就让这屋中一众佳丽变色,这花魁娘子陆丽仙的派头可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