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那一日的一曲不禁让北姜昭沉醉其中,也让其他听到的人久久无法忘却。
而这其中南桑宇最甚,天天带着永安公主进宫就想要再听一曲。
只是星河此人极为高傲,除了北姜昭的吩咐,其余人一概不理。
没办法,从一开始齐帧就说过他回宫只是为了北姜昭。
只是自那一日后,北姜昭并没有再让他单独为她弹奏,而是让他每日去给另一个人弹奏。
“江妃娘娘好像正常了。”
德公公看着里面的情形不由得说道。
“音乐是可以浸入人的心灵的。”
德公公听到这到时难得的点了点头。
毕竟永妃这几日心情也好了很多,想到这他看着北姜昭就有点欲言又止。
“永妃和她情况不一样,若是听多了,反而容易想起不好的事情。”
“哦哦哦。”
德公公一连的点头。
宫殿里面,江妃坐在一边呆呆的望着前方弹奏的男子,眼眸闪动,带着一股激动和难以抑制的害怕,只是最终却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听着他的声音。
一曲结束,星河便和往日一样准备离开,江妃也如以前一般,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游离,直到再也无法看见。
滴答滴答,一声又一声,鲜血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就这样慢慢染成一片。
齐帧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腕,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他觉得体内的痛苦、压抑在此刻全部消失不见。
只是他依然觉得不够,齐帧仰靠在椅子上。
是不是只要血流尽了,他就可以和江流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阿娘不会再讨厌他,阿昭也不会讨厌他。
都是这体内的血,齐帧想着就想要在手腕上再划一刀,袖子撸起的瞬间,只见里面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新旧不一,齐帧自虐般的划了好几刀。
直到最后面色苍白的趴在桌子上。
不知为何,北姜昭总觉得不安,最近齐帧的行为让她有点不太懂。
她推开御书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鲜血和早已昏迷的齐帧。
“齐帧。”
北姜昭呢喃的喊了出声,然后直接跑了过来。
“齐帧,你醒醒。”
“王爷,其实陛下很痛苦,可是王爷,在这一切的人生中,其实陛下是最无辜的,他从来没有选择,却偏偏承受了所有人的痛苦,其实他比所有人都要厌恶自己。”
北姜昭想到曾经的公公的话,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德公公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忍不住擦起了眼泪。
北姜昭替他包扎好伤口,那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新伤旧伤也不禁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一直都这样吗?”
北姜昭的声音很轻,但是此刻却又那么清晰。
“恩,陛下一直都活的很痛苦,一边厌弃自己,一边却又努力的活着。”
德公公很想说什么,可偏偏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帧虽是无辜,可是他想要的北姜昭永远不会答应。
就如他曾经所说,他不仅身上留着她仇人的血,名义上又是另一个仇人的儿子,仿佛无论如何,他与她之间都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阿昭,其实你是关心我的,对吗?”
齐帧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眉眼都是笑意,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般看着北姜昭。
“齐帧,无论是我,还是永妃,都希望你过得好。”
北姜昭不得不打破如今平静的气氛,她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愈加浓厚。
“为什么?阿昭,你不恨吗?可为什么,要对我、对江妃那么宽容呢?”
齐帧看着天花板,不由得轻声呢喃。
“因为仇恨不该因为血缘而延续。”
“齐帧,你不仅身上留着江流儿的血,你身上还有文溪姑姑的血,那是世间最为纯真的血。”
北姜昭很早就想和他说了,但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她一直没有机会。
“况且,这个世上我才是最没有资格指责你的,因为你本是代我受过。”
北姜昭说着说着感觉到眼睛一阵酸涩。
当年北姜惜需要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名义上必须是江流儿的,哪怕若是弄虚作假又怎么能瞒过江流儿呢?
究其原因不过是文溪代替了北姜惜而已。
只是本以为这件事了,却没想齐宣帝微服出行竟然看上了文溪,而江流儿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直接威胁了文溪,将她献了上去,只是不想她却早已有了身孕。
“齐帧,对不起,我当初不过是口不择言,其实我从未那样想过。”
齐帧定定的看着北姜昭,忽然他笑了。
“阿昭,我永远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