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节课联考,交卷之后班里一部分人出了教室,一部分串位对答案。
在班里“我第7题选c,你选什么?”“汉译英我一大半都没写出来。”的声音中,池木夕就像被抽了魂一样,额头枕着胳膊拍在课桌上,趁课间十分钟争分夺秒补觉。
徐槐楠侧着头半张脸埋在胳膊里,半眯着眼看池木夕那颗趴着的脑袋,她头发没有规律的散开铺在桌子上,毛绒绒一团显得有点乖。
周琛带着一身烟味回来,有个男生跟着他走到座位,嘴里喊道:“今天晚上等我反杀你。”
刚说完徐槐楠站起来赏了男生一巴掌。
?
突如其来挨了一下,男生被打懵了。
“卧”字刚喊出口,徐槐楠就伸手按在他嘴上,用只能他俩听见的声音说“嘘,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
男生眨了眨眼,更懵了。
嘴巴重获自由后他无声的说了“卧槽?”
“回你位上去,别站我这儿,我要睡觉。”说完他不动声色的往池木夕那边瞄了眼,看见那颗脑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松了口气。
男生撇撇嘴,不明就里地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把那巴掌还回去,反正不能吃亏。
周琛回到位子上坐下,“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槐楠。
“你他妈的藏挺深啊。”
徐槐楠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_
时间过得飞快,数学老师拿着水杯走进教室。他个不高,寸头,但是说话很有感染力,每次上课感觉就像打鸡血了。
叶冉戳了戳池木夕,把她叫醒。池木夕艰难的爬起来,两只手搓了搓脸。
“你怎么困成这样,每个课间都在睡,昨天晚上干嘛了?”叶冉小声问她。
“失眠,没睡好。”池木夕睡眼惺忪,边说边把数学课要用的书掏出来。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看见下面一个个像焉了吧唧的茄子,他心中一坏,拿起小麦克风,突然快而短暂的吼了句。
“上课!”
声音大的仿佛要把天花板冲破。
池木夕被吓得一哆嗦,那点困意直接被赶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烦躁。
“干嘛啊,章鱼哥。”数学课代表手捂在胸口惊魂未定的说。
数学老师叫林本章,大家都亲切的称他为章鱼哥。
“我看你们精神头不太好,给你们提提神。”
“吓得我花都谢了。”教室里有人说。
全班笑成一片。
这么一顿折腾下来,班里同学倒是都精神了。
一中数学课经常连着上两节,章鱼哥从来不带课本,上课前先发两张卷子,是当天的家庭作业。一张用来复习,一张用来预习,都是他挑的经典题,每道题都包含很多知识点。
他向来注重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和思维逻辑,都是让学生回家自己预习,然后把预习的试卷当家庭作业完成。
章鱼哥把卷子发到第一排人手中往后传,传完后就开始上课。
一中不分重点班,每个班好生差生都很平均,听课状态也大不一样。
十二班第五排就是个分水岭,前半部分同学上课听的很认真,后半部分搞小动作干什么的都有。
上课不到半个小时,叶冉就展示了她多动症的天赋。
转笔,玩橡皮,玩纸,看小说,自己下五子棋,跟前桌传方便面吃。
池木夕倒是没跟他们同流合污。
课还是得好好听的,她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在理科班,如果一直垫底,那这个选择将毫无意义。
章鱼哥讲完了一道题,稍微有点复杂,让同学们自己消化消化。
池木夕在纸上顺着解题过程,另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揪起头顶上一缕头发缠绕在指尖转圈圈。
徐槐楠手机藏在一摞书里,电影看到一半,习惯性往右边瞄一眼。
最前面那处窗帘有一小块没拉上,阳光从窗帘缝隙斜射进教室,落到课桌书本上留下一道刺眼光柱。
池木夕刚好坐在这里。
光给她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边,衬得她极其耀眼。
很多年后徐槐楠总是会想起这一瞥,好像那个总是清冷的月亮落到人间开始有了温度。
走神间,周琛顺着徐槐楠的视线看了眼,用胳膊碰了碰他,一脸坏笑说:“看啥呢?”
徐槐楠回神,转头对他比了个中指,然后戳了戳坐在前面的人,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就见那竖排像击鼓传花般传话到第一排,几秒后,窗帘骤然被拉上。
章鱼哥讲完最后一题最后一问,离中午放学还有最后两分钟,班里很多同学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外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