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徐槐楠影子的一角中,显得亲密又刺眼。
远处草丛里的蛐蛐儿扯着嗓子对叫,惹的池木夕心烦。
她半秒都不想多待,冷冰冰丢下一句“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便抬脚离开了。
池木夕走的很快,怕有人跟过来,直到出了校门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
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刚到站牌公交车就来了,人群蜂拥而上堵在前门处。
她向来不愿意跟别人挤在一起,都是站在队伍最后。
挪上公交后,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把耳机带上。
车上人一如既往的满,池木夕抓着扶手站在人与人间的缝隙中,视线落在某处却没聚焦。
其实被别人表白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每次拒绝别人的话说出口,她都觉得很抱歉。
而这次却说的毫无负担,因为在池木夕眼里,徐槐楠就是在玩。
每个学校可能都有那么一两个风云人物,一中也不例外。
对于这类人,学校同学的态度都不一样,但无非也就分为几种。
有的是喜欢并且热烈追求,也有喜欢但暗恋,还有就是吃瓜群众凑热闹或者八卦一下。
而池木夕是属于不关心也不在乎的那类。
学生时期找个优秀的人明恋或者暗恋,是挺浪漫的事儿,学习好或者长的好确实容易被人关注。
但如果对方花心呢?
还值得被那么多人喜欢吗?
池木夕之前的同桌就喜欢徐槐楠。
经常在池木夕旁边说他长的很帅气质也好,跟他同班的徐曦从外貌到性格都跟他很配,连姓都一样。
隔几天又就会听到徐槐楠跟哪个女生好像在一起了,今天被其他女生当众表白,明天又跟另一个女生在食堂吃饭。
其中真真假假虽然有待考证,但这类人池木夕打心底里不喜欢,更不想扯上关系,成为学校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
旧小区里路灯黯淡,这个时间楼下人烟稀少,池木夕带着点疲累融于夜色中。
她像往常一样走到楼下,抬头看了看最顶层的窗户。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寂静,放在门口的拖鞋不见了。她走到主卧门前开了条缝往里看了看,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于是又悄悄把门关上。
池木夕轻手轻脚去洗澡,出来时换上了一身深色睡衣。
她拿着毛巾擦头发伸手关了浴室的灯。
房间骤然变暗,眼睛受到光的落差在这一瞬间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凭着记忆往前走,几秒后视线渐渐清晰,抬眼就看到刚出来的沈清。
池木夕心里明明清楚是谁,却还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的头皮发麻,她压着声音问:“妈?你在这干嘛?”
“出来喝点水。你等会把头发吹干去学会儿习,现在高二还有机会往前追一追。”沈清温和的声音传来,其中不乏透着几丝严厉。
“我知道。”池木夕忍着躁意说。
池木夕从小在姥姥家长大,加上沈清工作忙,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多疏远但也不亲近,每次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学习也没话聊。
就算是两人同时在家,多数时间也都是互相待在自己房间,连吃饭池木夕都会尽量墨迹到沈清快吃完才去。
她们血脉相连,彼此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越亲近的人坐在一起,那种无话可说的沉默才更让人难以忍受。
回到房间池木夕颇为烦躁地将毛巾往书桌上一扔,然后掏出薄荷糖吃了两块。
她坐下后长长地吸了口气,凉意顺着鼻腔传进大脑,那股烦躁慢慢被压下去。
池木夕很多时候都很冷漠,对无关紧要人的不上心自然也没有情绪波动,但对亲近的人除外。
她可以理解作为家长的良苦用心,有时候也是真的烦,所以她一边叛逆一边又心疼沈清的辛苦。
不知不觉中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肩膀上打湿了那处的衣服,池木夕察觉时已经冰凉一片。
她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另一只手划开手机,看见徐槐楠聊天框上有一个红点,时间显示10:30分。
徐槐楠:到家了没?
池木夕点都没点进去,直接删了聊天框。
——
凌晨两点整,池木夕在漆黑的夜里突然睁开眼。
沈清在家时灯和电视都不用开着,但是被噩梦吓醒后的夜晚依旧难熬。
家里静的可怕,池木夕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背贴着墙听了会儿秒针走动的声音。
此时她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缩在墙根的猫,越怕越不受控制的脑补各种灵异事件。
比如床下有人,楼上的脚步声,有只手突然抓住露在外面的脚,索性伸手摸了手机转移注意力。
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