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班里传来模糊不清的喧嚣声,声音不大像蚊子叫,但在夜晚十分催眠。
十二班向来不守规矩,赵韵寒允许晚自习上课期间串位问问题,不过同一时间教室里串位的人不能超过3个。
徐槐楠正在给一个女生讲英语,手握着笔在纸上圈圈写写。
女生有些拘谨,但听的非常认真,其实她也不是无人可问,只不过是借着问题的由头来靠近平时接触不到的人。
徐槐楠讲完后无声地侧身往旁边看了一眼,池木夕背弯的比平时低,头不受控制地点着,教室里白炽灯在她桌子上投下一片阴影。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问:“明白了吗?”
女生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
一中晚自习有巡查老师,总是悄无声息的摸到后门,趴在门上往里看一眼,抓到谁乱纪直接扣班级分。
池木夕又一次头点桌子,这次幅度很大,把自己晃醒了。
此刻还处于人醒了脑子没醒的状态。
“池木夕。”有人叫了她一声。
她顺着声音转过头,就听见对方说“你睡吧,我帮你看着老师”。
也是真困极了,池木夕二话不说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睡了没两分钟,她渐渐觉得那道声音有点耳熟,思绪一点点回归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徐槐楠。
说的什么来着?
哦,好像是说要帮我看着检查的。
那自己就可以安心睡了。
过了两秒,她猛的惊醒。
等等?徐槐楠说?
自己好像还答应了?
一瞬间困意全都散去,池木夕此刻非常懊恼,是有多困把脑子都睡没了。
你这样说,那我可就真不困了。
池木夕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坐起身,气定神闲地开始写作业。
徐槐楠:“?”
他本来还在看那团趴在桌上睡觉的后脑勺,没看两眼,突然就起来了。
难道是自己困出幻觉了?
没一会儿,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紧接着便下起了雨。
潮意夹杂着泥土味渐渐飘进教室,引得班里人频频转头看向窗外。
前几天信了某人的话,池木夕带了伞来,没想到一滴雨都没见,当晚就把伞放回了家。
池木夕愁云惨淡,祈祷晚上放学停雨。
熬到了放学,班里人像脱缰的野马往教室外面冲。
池木夕把书包拿出来,慢条斯理地往里面塞着书。
她一点都不急,外面雨没停,早出去也是在雨中等公交,还不如卡着点出去。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人潮涌出的速度比平时快。
没一会教室便只剩下两个人。
徐槐楠书包里的东西装了拿,拿出来又装进去,来来回回折腾半天,旁边的人才终于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他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直到快出教学楼门口才追上去。
雨下的挺大,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水泡。远远望去,树影摇曳,路灯的光模糊成片。
池木夕步子没停,一头扎进风雨里,有几处衣服瞬间变了颜色,雨很凉很密,她被淋的几乎睁不开眼。
下一秒,所有的不适感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水滴落在伞上的声音。
她转头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一起走吧。”徐槐楠眼睛扫过她脸上的水滴,然后定格在她眼睛上。
池木夕睫毛很浓,眼底被雨水润湿,默然跟他对视了片刻后,她垂眸说:“不用了。”
说完便快步远离。
没走两步,池木夕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阻力,她微皱着眉回头。
徐槐楠正拉着池木夕书包带,手一发力直接把她拽回伞下,她毫无防备,没站稳肩膀撞到了徐槐楠的肩膀,只接触了一秒,瞬间便分开了。
鼻尖充斥着陌生洗衣液的味道,池木夕站稳后有些恼,沉着声音说:“你干嘛?手拿开。”
徐槐楠没松手,皱着眉反问:“你干嘛?下这么大的雨,有伞不打非要淋?”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自己脑子不好,池木夕心想。
“有必要吗?”徐槐楠没了往日的懒散,沉声问。
她又转身就走,可徐槐楠依旧不松手。
僵持了一会,池木夕妥协了。
他说的很对,确实没必要那么刻意,都是快成年的人了。
打一把伞而已,也没什么。
从高二教学楼出来会经过操场,他们步伐一致,好像一对漫步的恋人。
水柱顺着伞面流下,落在地上便不见了踪影。这把雨伞像是一个屏障,把他们隔绝在世界之外,任凭外面风雨交加,池木夕却觉得莫名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