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声音,眼前的景象渐行渐远,曾经的回忆却如走马灯般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依次放映。
一切的开端是从他在大学获得秦志明奖学金开始,这个只为贫困优异学子设立的奖学金。
一旦获奖,奖金持续四年,几乎囊括了他整个大学所有的学费、生活费。
因为他早已申请了助学贷款、又年年拿国家奖学金,这笔奖金一直没动,甚至成为他大三那年的创业启动基金。
大二那年,辅导员问他愿不愿意兼职,秦志明想从获得他奖学金的学子里面请一个家教为她女儿补习英语,报酬十分丰厚。
他就是这样成为秦冉的家教老师,在一个春风和煦的午后,微风拂开窗前的白纱,阳光明媚地让人睁不开眼,他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高二的学生,尚未踏足演艺圈,还没有自带的明星光环,日常穿着干练的小皮衣,行为举止颇有几分乖张的痞气。
那日她穿着系满粉色蝴蝶结的睡衣,却嚼着口香糖,对他吹了个白色的泡泡。
他微微蹙眉,立马意识到她并非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温顺。
“你可别指望我叫你老师。”
秦冉将嘴唇上沾着的泡泡糖舔净,嘴角弯起一丝不屑的弧度。
堇文撇撇嘴,并不在意。
反正他也只大她四岁,称师还显老。
“第一,不准布置课外作业;第二,上课要有趣儿。”
“满足这两点,我配合你上课。”
说罢,她昂着头又对着他吹了个泡泡。
初来乍到的寒门学子最忌讳有关尊严的戏弄,堇文捏着教案的手指收紧。
“我的时间也很紧张,你不想学,我也不想教。”
边说着,堇文边利落的将方才摊在桌面的教案稿纸悉数收回黑色背包,语气冰冷而随意,很快起身朝外走去。
“喂!”
“等一下。”
一声急切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堇文应声转过头,露出一张冷脸,“有何贵干?”
方才骄傲地不可一世的女孩瞬间低了眉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执拗,“我爸说再气走一个家教老师就关我禁闭。”
“是吗?”
堇文俊朗的脸颊闪过一丝嘲讽,毫不留情地反问,“关我何事?”
说罢,又转身欲走。
“我愿意学嘛~”
眼看门就要被关上,秦冉大喊一声,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我愿意学还不行嘛。”
“可现在,我有条件了。”
堇文转过身,冷峻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味,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秦冉。
“第一,每次的课后作业必须完成;第二,上课必须认真听讲,我会随时抽问,第三。”
堇文顿了顿,却惹得对面女孩一阵撒气似的跺脚。
“我才两个条件,你竟然三个。”
“第三,不准嚼口香糖。”
“……”
一阵针锋相对,秦冉败下阵来。
后来堇文才知道,秦冉其实不是畏惧秦父,而是秦父许诺的只要她能通过托福考试,就送她出国,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虽然嘴上不答应,接下来的课程,堇文还是绞尽脑汁地让课堂生动有趣,搜罗了诸多印象深刻的电影片段与风趣对白。
心中有了目标,一贯对学习吊儿郎当的秦冉也分外认真,她进步的很快。
初识时互相不对付的两人,其实都在暗自较着劲,一个努力地教、一个努力地学。
几个月的相处,两人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秦冉不再像防长辈一样防着堇文,与他聊着班里的八卦和生活里的一些琐事。
“我们班有两对情侣,虽然他们表面装得很好,整个班上谁不知道?”
“我们学校后山有只我偷偷喂了很久的三花生了六只小崽崽,我求了我爸好久,他才准我养一只,我准备明天接它回家,就叫小白。”
堇文在逐渐加深的相处中看到了她尖锐如小刺猬般的外表下,作为一个小女孩的善良纯真。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有序地推进。
那是从什么时候,事情开始走向不受控制的阶段呢?
大概是从一个梦开始吧。
他在给秦冉做家教后时常做着一个梦,很日常的画面。
她伏在他身旁安静地写着练习题,她海藻般浓密的秀发散落在肩头,由于头发过于厚实,她时常在额前别上一个精致的花卡。
有时候找不到花卡,便会随手用签字笔的笔盖卡翘别头发。
这是她独特的生活习惯,似乎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指定用途的,只要能用都行,这也是她与堇文对于这个世界认知最大的不同。
一个循规蹈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