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闭着眼专心施法。
白珍珠躺在沙发上,仍旧没有意识。
她头顶上方的那个袖珍版人像,还在不停的左转,右转,手指指向不同的方位。
莫尘趴在地上,浑身包扎得严严实实。
很像一只染成紫毛,穿了大白袄的狗。
他晃了晃尾巴,抬起黑溜溜的眼眸,望了一眼白玉:“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保持安静。”白玉闭着眼道。
莫尘失落的耷拉着眼皮:“哦,好吧。”
过会儿,他像是忍不住似的,又抬起眼问白玉:“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没有。”
莫尘又低下头去。
但很快,他又抬头想问白玉什么。
白玉打断他:“我在施法,等会儿再说。”
莫尘将脑袋枕在交叉平铺的爪子上,像叹气似的,闷哼了一声。
听到叹气,白玉睁眼看了看他。
她在世时没养过狗,突然看到趴在身侧的莫尘,就像是看到一只狗在叹气,莫名有些好笑。
白玉知道他在焦虑什么。
虽然莫尘嘴上说喜欢白水晶。
但他今日表现出来对白珍珠的紧张,两人的关系似乎没那么简单。
俞飞扬这会儿正在危险中,白玉不想费心去谈论莫尘的事,索性什么都别聊。
就算莫尘有什么想法,也等白珍珠清醒后再说。
抱着这样的心思,屋中彻底安静下来。
没有了莫尘的打扰,白玉也不再分心,术法施展得更加顺畅。
一晚上的时间,俞飞扬沿着指引,找到了白珍珠的三魂五魄。
天魂,地魂,命魂,主要的三魂都已找齐。
就差最后名为灵慧的一魄还未找到。
麻烦的是,天就快亮了。
天亮之后,日照升起。
白珍珠刚死,还是新魂,经不住阳光直晒,肯定会找地方躲起来。
那个时候再想找她,就很困难。
即便到了夜里她还会出来。
可因染上了阴暗的东西,就算重新回到体内,也会把那些污秽一同带进去,折损她的阳寿。
莫尘眼见的焦灼起来。
他不再趴在地上,而是站起身来,四下踱步。
一会儿去门口蹲坐半晌。
一会儿去到窗边,将两只前爪搭在上面,仰头眺望天空。
“快早上了啊……”莫尘担忧的说。
这时,袖珍版白珍珠突然尖叫了一声。
白玉猛地睁开眼。
莫尘也瞬间回头,返身跑回沙发旁:“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悬浮于空中的白珍珠,双脚并拢,膝盖微蹲。
两手蜷缩在胸前,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用力挣扎。
白玉跟莫尘都看出来,白珍珠那仅剩的一魄,应该是被谁抓住了。
如果是俞飞扬动的手,白珍珠不会这么痛苦。
肯定是有另外的人,赶在俞飞扬之前,先一步抓到了白珍珠。
莫尘本就焦躁不安,这会儿更是急得要出去救人。
他转身就跑,白玉眼疾手快,立马揪住他脖颈的一圈毛:“你留下,我去。”
莫尘惊讶回头:“不行不行,珍珠见了你会跑的。”
白玉强行把他拽到身侧:“她已经被抓住了,跑不掉,你拿好红绳千万别松手,我马上就回来。”
白玉不容莫尘质疑,直接掰开他尖尖的狐狸嘴巴,把透明无形的绳索横塞进他嘴里。
莫尘嘴巴一阖,下意识的咬住。
再抬头看时,白玉已潇洒的披上斗篷,快速朝外飞去。
屋子里,只留他和白珍珠的肉身。
壁炉的火烧得极旺,温暖的光照在莫尘紫色的毛发上。
他踱步去到沙发旁。
用圆溜溜的眼珠子,以复杂的目光,盯着平躺在沙发上的白珍珠看。
她满脸的血渍已经干涸,凝结成硬块呈鱼鳞状。
平日里,梳得柔顺整齐的发丝,这会儿也乱糟糟的散在一边。
白珍珠是个傲气又臭美的姑娘,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
看着失去活力的她,莫尘的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去,在她脖间轻轻拱了拱。
鼻尖蹭到了她冰凉的皮肤。
冰块似的触感,让莫尘身子僵了僵。
他闭了闭眼,嘴里咬着红绳,泄气般转过身,背对着白珍珠趴下。
他望着面前的壁炉,两眼放空,神情落寞。
另一边,白玉开了鬼眼,以斗篷遮住气息。
沿着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红线追了过去。
她在赶路的过程中,发现那红线在剧烈颤抖晃动着。
另一头是系在了俞飞扬的手腕上。
也就是说,俞飞扬应该是跟那个抓到白珍珠的人遇上了。
依照俞飞扬的修为,红线本该很快就能静止下来。
可红线动荡的时间,比白玉预想的要久。
她立即加速前行。
突然,左右两侧的空中,飞来很多只乌鸦。
那些乌鸦像是疯了似的,用嗜血般的红眼睛,死死盯着白玉。
以老鹰猎食般的角度,俯冲而下,用尖喙叼啄。
白玉挥剑挡了几下,凝神一看。
每只乌鸦的尖喙上,都冒着一团光点。
显然,乌鸦不是普通的乌鸦,而是被什么灵体所附。
此时天快亮了,阳气逐渐变重。
那些本该在夜间游走的小鬼,为了更好的自由活动,就采取附身于活物这个办法。
要是一两只,白玉随手就杀了。
可此时,乌鸦的数量太过庞大,简直是遮天蔽日。
若真动起手来,很可能会惊动活人。
那些乌鸦见白玉被规矩束手束脚,更是嚣张的发起攻击。
它们一部分攻向白玉,一部分在她头顶环绕盘旋。
白玉虽不能硬刚,但也有别的策略。
她反手抓向身上斗篷,手臂一挥,朝天扔去。
只见那斗篷脱手之后,立即朝四面八方展开。
白玉被藏匿在斗篷之下,如打了一把巨型的遮阳伞。
那些乌鸦俯冲而下,就像是落在了一张弹簧床上。
所发出的强势攻击,都被软化。
它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