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不知俞飞扬为何会在周晓丽手里做事。
但周晓丽这么看重他,显然平日里也很照顾。
到了大门口后,白玉向着周晓丽鞠了一躬,真诚道:“谢谢。”
周晓丽笑道:“这是我该做的,别客气。”
她以为白玉是说看事。
白玉笑了笑,没有解释。
很快,俞飞扬的车开过来了,还是那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
周晓丽把白玉送上车后,转身离开。
俞飞扬发动汽车,按照白玉说的地点驶去。
还是记忆里的那辆车,还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
但身份不同,气氛也完全不同。
俞飞扬成了神秘的小白。
白玉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街景。
白玉忽然想起,以前俞飞扬开车的时候,总是喜欢说话来逗她笑。
她也会侧身将头依靠在他肩上。
但现在,俞飞扬脸上戴着面具,心里也像是上了把锁,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语。
从出发到现在,过去十分钟了。
白玉也试着找过话题,想跟他说说话。
不说别的,只是想关心下他的身体。
之前被天火烧过,哪怕有她的灵力保护,会不会伤到内在,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或者是有没有康复,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除此以外,她也想问,为什么没有来找她,为什么会去周晓丽手下做事。
白玉想问的,太多太多了。
但别说回答问题,俞飞扬连开口都不愿意。
在白玉的追问下,他才勉强答应一声。
不是嗯,就是还行,左右不会超过三个字。
白玉也不再多问。
就怕在他眼里,变成个奇怪唠叨的老太太。
到时候惹怒了他,直接把她扔在路边,自己开车走了。
如果闹成那样。
她变成老太太来见他,也就没有意义了。
不着急,慢慢来吧,能待在他身边,看他好好的就行了。
白玉在心里安慰自己。
很快,车驶入小区。
俞飞扬沉默的跟在白玉身旁,来到那户人家门前。
白玉上前敲门,喊出那女人的名字:“方菊啊,姑婆带着大师回来了,把门开开。”
门开了,女人探出头来。
她的视线从白玉脸上,飞快的滑向旁侧的俞飞扬。
在看到俞飞扬高大的身影,还有那张全黑色,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面具时。
女人脸上,明显的不信任。
白玉握住她的手腕,捏了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周警官的手下,很能抓鬼的那个。”
周晓丽在这沿海城市,没人不知道。
有了这块招牌,方菊才把白玉和俞飞扬放了进去。
俞飞扬一进去,站在客厅,朝四周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一声不吭的往卧室去了。
方菊跟白玉连忙跟了进去。
只见俞飞扬去了卧室,并未查看尸体。
而是面朝墙角站着,低声说着什么。
俞飞扬身前,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在那墙角里,蹲着位面相慈善的老太太游魂。
白玉听着她跟俞飞扬说。
她是因为心中有执念,所以一直不肯离开。
而她的魂魄在尸体身旁打转,这才使得尸体一直处于不僵,有血有肉的状态。
肉身与魂魄在一起几十年,就和衣服一样。
尸体习惯性的准备着,老太太能重新将它穿上。
但人毕竟是死了,也不可能再回到那肉身去。
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俞飞扬听了老太太的遗言,向方菊转述。
她是因为临死前,没能见到自己孙子最后一面,所以不肯走。
她坐在餐桌前,是在等孙子放学,好给他做饭。
她站在他们卧室门前,是想问问他们孙子什么时候回来。
有敲门声,其实是过道里的穿堂风,拍打在门上的响声。
老太太站在他们背后,睁着眼。
是以为她孙子回来了,赶忙过来看看。
方菊听完,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嘴里连说着“对不起”。
老太太断气那天,她儿子跟几个同学一起旅游跨年去了。
老太太过世之后。
方菊又觉得孩子太小,不能见死人,就怕身上染了晦气。
所以她一直不许孩子回来。
就想等着老太太火化之后,再让儿子回来看看她。
谁知,老太太对孩子执念太深,竟是一直不舍得离开。
白玉走上前,安抚道。
“方菊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把你儿子叫回来吧,有大师在,不会有什么晦气,放心啊。”
方菊点了点头,随即给她儿子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没一会儿,方菊他老公买菜回来了。
听说了这个事,他把方菊厉声指责了一顿。
“还以为是儿子不愿意回来,结果是你在中间瞎搅和!我妈那么慈祥的一个人,能害她亲孙子吗?”
方菊愧疚的哭着:“是我错了。”
墙角里的老太太,见自己儿子怒斥儿媳妇,急得围在两人身边打转。
一会儿劝这个别骂了,一会儿劝那个别哭了。
但两人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话。
俞飞扬站在旁侧,没什么反应,像个雕塑一样,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白玉也不敢多言。
就怕俞飞扬看出什么来,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没过多久,老太太的孙子回来了。
一家三口,跪在老太太的尸体旁,又哭又喊。
老太太含泪,欣慰的看着他们,不舍得摸摸孙子的脑袋。
然后她带着笑,在窗台边消失了。
床上,老太太的尸体也瞬间僵化,失了血色,回归正常模样。
俞飞扬跟方菊他们说:“她已经走了,后面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说完,他就打算离开。
方菊一家三口,十分感激,说是要拿钱给俞飞扬。
俞飞扬摇头拒绝:“不必了,有事找周警官,我走了。”
说完,他开门离去,直接把白玉撇下。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