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萱仁宗十年五月初的一天夜里,宫廷中歌舞升平,百官都穿得喜气洋洋,纷纷献上祝福。今日是钟莲溪的生日,作为仁宗的唯一一个小侄女,钟莲溪聪慧而美丽,虽然才刚满十二周岁,但她的法术功底已经非常不错。经过几千万年的演变生息,现在世界上的灵气已经十分稀薄,整个唐国也不过几十法师而已,而钟莲溪似乎是得到过天启,她的灵力非常充盈,小小年纪便可以在对敌之时使出胜于几百人的力量来。女皇对这个天赋异禀的小侄女极为喜爱,在她初次显示出法术能力之时便赐她为郡主,这也是唐国数百年来的唯一一个郡主。
在宴会的最中心、女皇的左侧,坐着一个面色如雪的小女孩,一双黑色的杏仁眼失去焦距,小巧的鼻子高傲的翘着,原本就下垂的嘴角现在更加向下弯着。她只是木木的用手撑着下巴,被盘成复杂样式的金发浓密而卷曲,前额两边垂着两缕,看起来没精打采的。虽然姑姑仁宗时不时会引她说上几句,问她“莲溪以为如何”,但是小女孩还是恹恹的。
宴会在夜里九点钟的时候结束了,仁宗带头离开,百官也都紧随其后。当莲溪在台上摆着臭脸,台下百官噤若寒蝉。莲溪自幼生得美貌,但是一直被骄纵,又因为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更加的为所欲为,说话更是毫无顾忌,惯会取笑人,不过最近她突然失去了取笑人的兴致,顺带着也没什么笑容了,外面都传说她是中了蛊,这一次宴会过后,传言更加甚嚣尘上。
莲溪确实突然地对一切事情打不起精神来。她练习法术仍旧勤勉,但是精神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体重也一再清减,当身边的亲人好友问起时,她只说觉得生活无趣,具体想要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莲溪的母亲为此终日以泪洗面。终于,在莲溪十二岁生日过去了两个月的时候,仁宗最终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因胸中满是征战四方的渴望而无所作为时的无力心情,决定将这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女孩派去各地征战——外面的世界应该就是这个小姑娘所渴望的。
此举救了莲溪,她第一次匿名参与大理寺的追捕行动,就通过银票上残留的血迹找到了逃犯。在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虽然是个皇家郡主,但是过得却真正是征战四方的游侠生活。
一个月后就是莲溪的十四岁生日,她却正赶往唐国的西部边疆。那里正遭受着蛮族入侵,莲溪日夜兼程赶到了边境,隐藏起了自己郡主的身份,作为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法师来了战场,第一次和西防守卫军队长周崇行将军见了面。
营帐里一片死寂。
所有参与这次战争的唐国将领坐在席上,垂着头一言不发。没人知道敌军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攻破城墙,闯入营帐。这些穷凶极恶的胡人士兵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功名,鲜血本身就是他们的目的。城内居民已经悉数转移走,这座只剩下将领和士兵的城池,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守城大将崇行坐在疆域图前面,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崇行年轻的脸上并没有惊慌,有的只是面对难题时的一丝困惑,还有处变不惊。他的胸膛上裹着发黄的白色绷带,手指按在疆域图上,仍旧在不断的思索着。崇行的弟弟崇志还是个刚满十四周岁的孩子,他乖乖的跪坐在哥哥身边,身上亦着戎装,脸上却挂着脏兮兮的泪痕,擦也擦不干净。
沉默在不断蔓延,终于,坐在左下角的一名将领开口了:“将军,臣愿意带八十士兵出城突围,臣愿以自己的生命献祭大唐未来的荣耀……”
“砰”的一声,营帐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轰破了营帐的木制结构顶棚,崇行抬手使用法力抵住了营帐崩塌的趋势,沉着吩咐:“出营迎战!”
将领们匆匆出帐,却见外面空无一人,不远处的城墙仍旧完好,毫无受损痕迹,视力较好的几个将领甚至还看见了守城士兵照常巡逻的身影。这是怎么一回事?“报——天降神兵!敌军正在后撤!”一个守城的士兵跑了过来,他也和崇志一样挂着泪,但是脸上全是喜悦的神情。
“神兵倒不至于。”在他身后的空气中显出一个身影,声音稚嫩,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少年还是少女。一瞬间,此人周身法力流动汹涌,他朗声说到:“守城的各位将士辛苦了,今夜由本人来御敌,各位将士们趁早歇息,有事明日再议。”话音刚落,将士们心中就莫名充满了安全感和信任感,大概是这话语动用了法力的缘故,竟是人人都晕乎乎的朝自己营帐走去歇息了。崇行原本想要和此人对话,却发现手中多了一道卷轴,展开来却是仁宗的旨意:“今特派大法师莲溪助尔守城,化名钟廉,凡事听她指挥。”
崇行醒来之时,这一场恶战已经结束。敌军后退五十里,但是反扑的可能性很大。虽然可以靠法师去震慑对面,但是持久战更多的还是要智谋与群攻,目前城内无粮草,情况依旧严峻,崇行心中忧虑但面色不显,正走到指挥营之外,就听见莲溪语气恶劣的在对将领们训话:
“粮草?为什么要截粮草?你这个蠢货,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打持久战。”
“军需不足?你说不足就不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