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舍意备好了晚饭,等着自家两个小孩回来。结果人倒是回来了,脸一个比一个黑。
“怎么了?”秦舍意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汤,蒲与荷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夏闻语则是动也不动,不知道在跟谁置气。秦舍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笑:“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
“我没事。”蒲与荷拿起筷子,她可不敢说今天她亲了云阳郡主,救命,已经非常难过了。夏闻语则是淡淡开口:“跟姐姐吵架了。”
“嗯?”蒲与荷吃惊,“怎么吵架了?我看你们两个出来时都挺平静的啊。”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个人从石阶下边上来,眼圈发红,看着刚哭过不久,她还以为是姐弟相认太过伤怀,结果是吵架了?
“她不愿意和离,更是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夏闻语顿了顿,尽量压住了窜天的火气,“我跟她说了,她这身子,能安稳生产?何况那个王八蛋是个人?这孩子生下来,她娘俩都受罪!”
蒲与荷捧着饭碗,一时沉默。剧情说要她随机应变,但这情况,她是真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抬眼瞧了瞧秦舍意,对方微微摇头,也是一筹莫展。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蒲与荷问道,夏闻语气得差点拍桌:“能怎么办?她要生,我还能出手帮她打了吗?”
他说完,忽又哽咽:“我就她这一个姐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以后清明上坟,我怎么跟阿娘交代?”
蒲与荷不知道该怎么劝,人要是认死理,你是劝不动的,但劝不动,又不能不管,夏闻语这样着急也能理解。
她略略思索:“那还是先帮夏夫人养好身子,以后的事再做打算。”
“能行吗?危险大不大?”夏闻语声音软了下来,秦舍意答道:“我不能给你保证,就目前来看,风险很大,以后,不好说。”
夏闻语听了,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吃起了饭。蒲与荷啃着一块排骨,偷偷瞄了他一眼,发觉这人埋着头,眼泪都掉到了碗里。夏闻语吃着吃着,又抬手抹了把脸,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碗米饭,菜是一口没动,然后他“腾”地一下站起身,道了声“我回房了”,就迅速离开了厨房。
蒲与荷又喝了口汤,秦舍意问道:“还喝吗?”
点点头。
他便又去盛了一碗,放到这人手边。蒲与荷想想今天的遭遇,忍不住问他:“义父,云阳郡主是什么来头?怎么连皇后娘娘都敢忤逆?我在席上的时候,也有不少贵妇和她站边。”
“云阳郡主是端王嫡女,端王与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可谓不富贵。先帝一脉,子嗣不丰,多有夭折,长到成年的也就当今圣上与一位公主。所以先帝很喜欢小孩,云阳郡主一出生,便被送到了宫中抚养。”秦舍意温声说着,“不过有传言,云阳郡主之所以能被送去宫中,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咳咳咳……”蒲与荷猛地被呛了一下,“什么?”
她十分震惊地看向秦舍意,对方解释道:“太后是宰相之女,嫁给先帝前,曾与端王有过婚约,但不知为何,两家退婚,太后入了宫,但太后多年来无所出,云阳郡主便是自小养在她宫里。”
“哇——”蒲与荷有点理不清这中间的关系,“这这这这,这究竟算先帝手足情深,还是算先帝宅心仁厚?”
不管云阳郡主是不是太后亲女儿,看那人现在嚣张跋扈的样子,肯定备受宠爱,这中间先帝没表态,她是不会相信的。但凡先帝从中作梗,那云阳郡主也不会是这种性格。
蒲与荷感觉这口瓜实在太大了,她居然有点消化不了。
最终,她只能慨叹:“先帝与太后一定伉俪情深。”
秦舍意不知该如何评价:“现如今外戚干政,若是先帝泉下有知,不知该做何感想。”
“皇室斗争真复杂。”
蒲与荷继续吃饭,秦舍意给她剥糖炒栗子:“崔皇后,是太后侄女。”
“啊?”
“但崔皇后向着圣上,嫁入皇室不久,她就被家族放弃了。”秦舍意有条不紊地剥着栗子,清脆细微的声响落在蒲与荷耳边,她又产生了很强的宿命感——上个剧情没追到的人,这个剧情就要开始还债了,括弧,虽然目前他们都是配角。
但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成为一对!强搓cp小心剧情灰飞烟灭!
蒲与荷默默放下碗筷。
“吃饱了?”
“嗯。”
秦舍意莞尔,将那盘剥好的糖炒栗子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吧,李记的,味道不错。”
“好。”蒲与荷捡了一颗来吃,那糖炒栗子有些凉了,但味道依然很好,口感清甜,沙沙糯糯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她看看秦舍意,对方微低着头,还在仔细剥着栗子,烛火昏黄,勾勒出他温和的眉眼。蒲与荷心头一动,忽然很想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