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太对劲,就连语气情景都一模一样。我猛地掀开报纸来到「商界新星」那一栏,菲兹杰拉德的侧脸没有偏转任何一丝角度。我的背后不断冒出冷汗,瞳孔骤缩,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当我思考之时,费奥多尔开口了……只见他叹息一声说道——
“我一直有个问题,您到底分得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么?”
我猛地从床上惊醒——入目的是我在普罗维登斯租住的公寓天花板,我开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我的手机,日期是正确的,我略微松了一口气,也许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而梦中的费奥多尔,只是因为我过多关注他一段时间罢了。
然而我的猜想被随之而来的报纸上再一次出现的「商界新星」四个字所湮灭了:“先生,您确定这是今天的报纸么?”
“当然了松野小姐,我在这报亭都工作十多年啦,这点岔子是不会出的。”
大提琴声又随之响起,我推开面包店的门掀开帘子冲进员工区域,站在了正沉醉在自己音乐世界的费奥多尔的前方:“费奥多尔先生,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打量着这片区域,虽然是用作于后厨制作的地方,但是也区分出了休息区,而作为一家面包店来说,这样的布置有一些奇怪。
他停下了拉弦,此时此刻一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也被拉响。
这是我头一次完整地听完这首曲子,我没有太多的艺术修养——但是我能够听出来,这首曲子的基调是悲怆的。
如果我对音乐有所了解的话,我会知道这是巴洛克音乐家巴赫的名曲,以其起伏巨大的情感而著名,充斥着理性与感性的斗争,能让人从中窥见一个脆弱又尖锐的灵魂。
他像个没什么感情的npc一般朝我笑,但眼神中没有任何笑意,只觉得空洞的可怕:“今天仍旧是老样子么?”
“请不要再开玩笑了。”我冷眼看着他。
费奥多尔却用他那双苍白且骨节突出的手拿着琴弓,直指我的方向:“你知道么,也许我们的目的殊途同归,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巧合……”
“你、我,陷入了一场无法结束的轮回之中。”
我在面包店的后厨休息区来回踱步,似乎陷入了思考。
费奥多尔倒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一会儿擦擦自己的琴,一会儿翻看着放在书架上的书,似乎对我的任何行为都视而不见。
这个男人一定知道什么信息,并且怀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时的沉默十二人的拉锯战,如果有一人先行透露出自己掌握的情报,那必定会处于下风……聪明如他,永远能从字里行间提取出对他来说有用的信息。
“你知道么费奥多尔先生,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不再踱步,就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还挺舒适的。
费奥多尔来了点兴趣,略微抬起头来与我对视。
我便继续说了下去:“他时刻探索着人,探索着人的内心世界……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因此他显得十分孤独和凄惨……他是个被神放逐的人,也许我们都是。”
“对具有高度自觉与深邃透彻的心灵的人来说,痛苦与烦恼是他必备的气质。*对吧?”
我将随身携带着的手记——我来到普罗维登斯收集的所有线索都记载在上面,我在他略带惊讶的眼神之中递给了他:“我从不相信电子设备,虽然纸质记录也会有遗失的可能,但是这样会让我觉得有更多的安全感……费奥多尔先生,我相信我们是殊途同归的人才会把它给你。”
“那个被神放逐的孩子却交到了几个好友,是不是特别让人不可思议?”
【一把炽热的烈火烧去了虚伪的草茎,我不必再虚与委蛇】
“我在想,如果能在我的人生彻底扭曲以前,能够遇见一个会捂住我眼睛的人就好了。”
费奥多尔一个人坐在面包店二楼空荡荡的房间中,这里是他在普罗维登斯起居的地方,仅仅有一个破烂的铁艺床,以及已经腐朽的床头柜与衣柜。不是没有财力住得更好,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普罗维登斯比起大雪笼罩着的西伯利亚要宜居不少。
他翻看着这本边缘已经开始卷边的本子,出乎他意料的我的字迹并不工整,语言并不是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学会一门语言连一个星期都不需要。
上面记载着松野来到普罗维登斯的目的——在这座名为天意的城市中,她在寻找一个叫做洛夫克拉夫特的男人,更深层次的目的他并未得知。据说此人沉睡在一个名为“印斯茅斯”的港口小镇的海域,但是很显然,在这个国家或者这个世界,都未能找到与它同名的地方。
费奥多尔不会觉得这是我精神失常而编撰出来的东西,这个世界上能够有异能者的存在就足以让上帝感到惊讶,这些记载在书上的文字、看似无序的绘画,都在他眼前构成了一幅新世界的图景。
一个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