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话痨一样把自己兜了个底儿掉,方才席间吃了几口饽饽、喝了几口牛乳,都抖落出来了。 好容易得来的独处机会,就这么被搅和了,姜澜脸色有些不好看。 “表哥!待会我领你去看看屋子里的存货!有大哥哥送的小刀小剑、四哥哥买的吃食玩具;哦对了!还有我三姐姐,你见过她没?她最爱给我买各种各样的漂亮衣裳,隔三差五地遣人往回送,有些我才穿了几次就胖的塞不进去,阿娘又不舍得扔,都洗干净叠好放在柜子里了!” 提到姜滢,姜澜立即警惕非常,不着痕迹地观察卫元奕。 只见他笑得更加和煦,声音也轻了几分:“自然是见过的!她是个爱打扮的,没想到还如此爱给你打扮!” 姜澜不由得捏紧了帕子。 姜满仰着小脸骄傲道:“那是!三姐姐最疼我了!若不是她脸上……” “姜满!”姜澜惊呼一声,忽地抓住他圆滚的手腕,使了大劲儿把人扯过来,趔趄着走出几步,才似笑非笑地揉揉他的脑袋。“别只顾着说话,要看路呀!你瞧——” 她伸手往回指:“差点踩到凸起的鹅卵石!” 姜满揉着被捏痛的胳膊,懵懂地点点头。“知道了,四姐姐!” 然后,就听姜澜迭声数落他的乳母和婆子们。 “这几日雨水勤,府中鹅卵石的路又多,沾了雨湿滑粘膩很容易摔跤!你们可得尽心些,别叫他满哪疯跑,时时盯紧些……若摔个好歹,几个你们也不够赔的!” 姜满本就与她接触不多,有些生分,此时见她声色厉苒地训人,更不敢再撒欢了,乖乖任由姜澜牵着。 如此,姜澜总算又有机会跟卫元奕说话。“表哥这次来西京能待多久?” 邵家老爷子自打开春身体就不大好,武安王府琐事多,王妃走不开,先是遣了卫元彤来,没几日又不放心,央他也过来看看。具体待多久还要看外祖父身体如何,若是能挨过这个秋冬,他应该就很快回去。 若是挨不过,就得待久些,再传回消息让母亲回来奔丧。 但这些话,卫元奕同她都说不着,只含糊道:“看情况!”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后,听到左侧有重物砸地的声音,他随口问:“隔壁在修缮房子?” “不是的!隔壁原是个将军府,后来举家搬迁到东都,宅子就空置下来留几房下人打理。十来年过去了,那家想来是在东都落稳脚跟,便想将这宅子盘出去。”姜澜伸手在半空圈画,“宅子从这墙一直到远处那两棵大槐树下,大得很……祖母与那家谈了几次才盘下来,花了不少钱……开春时就动工了,如今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等忙完中秋就把围墙砸了并成一府。祖母说天冷了先不折腾,等明年开春再搬家。” 姜澜心中殷殷期待:到时他们各房都能远远隔开,每人也有自己的独院,方便多了。 到了门口,姜澜停下来,袅袅婷婷地福身。“劳烦表哥了,把琴放门口就成,待会我让小厮收进去!” 卫元奕不是唐突之人,也停了脚步颔首:“好!” 他倾身揉姜满的头顶,“等有机会,我再来看你珍藏的宝贝们!” 姜满有些失望,一步三回头地被乳母拉进门去换衣服,路过西厢外突地拔高嗓门喊了声:“三姐姐!你睡了没啊?” 才转身迈步的卫元奕倏然顿足回首,顺着敞开的大门望去。 没让他久等,很快就有人掀帘而出,窈窕身姿笼在灯笼暖黄的光晕下,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杏色素裙,头顶松松绾了个髻,大半如瀑的墨发都散在身后,周身一点配饰也无,一张素白的小脸也未施脂粉,素淡得似要融入这沉沉夜色。 她并未注意大门外,倾身打量姜满一番后,嫌弃地嗤了声,手腕一转用扇柄根部在他头顶敲了下:“花了我好几两银子的一身衣裳,就叫你这么糟蹋了!该打!” “哎哟!”姜满不满地捂着头嘟哝,“还有外人在呢,三姐姐别打我!省得叫漂亮表哥看笑话!” “什么漂亮表哥?”姜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借着灯笼的微光好容易才看清是谁,顿了瞬后慢条斯理地把执扇的手背在身后,脊背稍稍挺直,闲适玩笑之态尽收。 感情这就是那有福之人啊?! “原来是世子!失礼了!” 人转过来,没了灯影的覆盖,脸上的伤口赫然显现。 虽已过了几日,肿胀青紫痕迹消散,但因结着一层厚厚的血痂,看起来仍是触目惊心。 “你怎么……”卫元奕心念一动,右脚迈出半步又堪堪停下,隔着半个院子的距离,与站在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