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西河大长公主,安阳大长公主和李妃几个也相约去园子里逛了,只有崔夫人坐着没动。太夫人知道她有话说,含笑对崔夫人道:“大司马和夫人不仅琴瑟和鸣,教出来的孩子也是温文秀雅啊!”
崔夫人看这会儿身边无人靠近,于是不慌不忙,轻启薄唇对太夫人道:“巧了,太夫人,我也觉得令姬心地赤诚,爽朗可人,冒昧欲与府上结个姻缘,不知太夫人钟意我家小子否?”她这话好像是突发奇想,太夫人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她是早有思量。
郡公夫人之前本来想把令姬许配给慕容玘,可是太夫人暗中将慕容玘的八字拿去给兴善寺的主持算了一下,说不宜早定姻缘,否则就会有血光之灾,太夫人十分信这个,心想孩子还小,女儿就是给外孙结亲,也必会问过自己这外祖母的意见,也就不急,暂时歇了这心思。
今天崔夫人递过这话,太夫人心里一动。桓家也是关中大阀,门第自然是好的,况且桓恕在朝中炙手可热,寿辰前自己长子也曾颇有深意地说,后宅之中也要和桓家结善缘,说这也是叔父李肃的意思,李肃是李家的掌舵人,向来目光如炬,他的话没人敢不重视。
再者令姬那个性子自己也清楚,一来是很不适合做宗妇,二来外孙是定王世子,按制将来后院决不会只令姬一人,令姬性子也不是个容人的,将来且有饥荒打,且看外孙也与令姬不大合拍。
李太夫人倒是真心疼她,希望她背靠李家轻松富贵,一生顺遂,心中已有了几分动心,面上却闲闲地道:“这孩子自小长在我跟前,我也少不得要为她筹划一二。不过,这姻缘大事,毕竟还是要问过她的父母,待我之后与她父母商议过后,再回夫人可好?”
崔夫人笑盈盈道:“我家的情形,太夫人应有耳闻,后院之中还算清静,令姬如果在我家,有我给她做主,必不会让她受委屈。”
权贵人家,都会在各家内院搜罗探听点隐私,毕竟有时候内宅之争也会影响朝堂。太夫人隐隐听说魏国公只在书房有个伺候的丫头,后院也除了婚前的一个老通房,再无别人。崔夫人的暗示,太夫人听懂了,如果令姬做她的儿媳,她会帮令姬挟制后院。
崔夫人又难得说了句俏皮话:“我家的年龄与令姬接近的就是下面这两个,这两个太夫人随便挑,挑中哪个是哪个的造化。”
太夫人笑得老脸上菊花绽放,道:“夫人太谦虚了,您家里的几位小郎君在京中可是风评上佳呀!”崔夫人料到,这事有谱,心里暗暗一定。
二人在这交谈浅笑,各怀心思,一阵风过,园子里的长倩忽然打了个冷战。
快到午宴的时候,定王终于换了身正式的袍服赶了来。
定王刚刚而立,面目十分英俊,宽肩长身,眉眼深邃,皮肤非常白皙,和鲁王,陈王一样上唇一弯修剪得十分整齐的短髭,给他平添一股风流俊赏之态。
作为女婿和义子,他坚持恭恭敬敬地给太夫人行了大礼,祝太夫人长寿安康,太夫人心中熨帖无比,心中对他的不满也消散许多。
李妃看见丈夫,心中也是欣慰不已,几个月没见到,心中是又酸又甜。
菱歌见到定王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扎到他怀里,她小小的身子窝在他胸前,小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抬头,定王心里温软一片,轻声逗她道:“我的小昭昭变重了,来,让阿耶看看。”
菱歌还是没抬头,闷声道:“阿耶好久没回来看我了。”定王抬起菱歌的小脸,见她泫然欲泣,连忙哄她:“阿耶这心里哦,没有哪一天不想昭昭,恨不得飞回来看昭昭呢。”
又用短髭轻轻地去扎她的小脸蛋,菱歌扭了几下,终于开心地笑起来,边笑边躲:“痒,痒,哎呀......”
阿康在旁边看着菱歌撒娇,心里又羡慕又忐忑。父王一向对自己和阿兄要严厉得多,今天他没照顾好妹妹,父王知道了会不会罚他?
定王弯下腰来,摸着他的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轻声说:“儿子,今天的事,阿耶已经知道了,你知道护着妹妹,是个顶顶好的兄长,阿耶以你为骄傲!”
阿康又意外,又有点害羞,眼睛里透出激动的光芒,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圈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定王又轻轻点点菱歌的鼻子,对两人说:“太夫人年纪大了,难免偏爱自己身边的人,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菱歌早知道李太夫人不喜欢自己,才不会觉得失落呢,反正也见不了几次。她搂着父亲的脖子,嘟着嘴告状:“其实我可气了,我不是小孽障,也不是小庶孽,令姬阿姊,可讨厌可讨厌!”
定王搂紧她,说:“对,你是我们定王府最尊贵的小娘子。但是你要记住,这世间,即使有的人很尊贵,有的人很可爱,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善待她,所以我的昭昭一定要坚强。”
菱歌似懂非懂,只是很信任地撒娇:“有阿兄和阿耶,我不怕!”
午宴过后,慕容玘果然带阿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