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整个人像被从胸口劈成两半又被用针线生生缝在一起,只是呼吸,就像要被撕裂……
可就是这样残酷的折磨,却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森罗睁开眼,感受着正午阳光穿过窗扉,撒在面庞的暖意,眸子里闪着劫后余生的亮光。
守在一旁的冯太医看见森罗苏醒,激动得仿佛看见满天神佛一起显灵了,“福寿公主!都七天了!您可算是醒了。”
天知道这七天他是怎么过的,白天挨红莲公主的骂,晚上又被粗俗蛮横的军士威胁,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太难了……
不消半日,森罗醒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宫,再加上七天前,韩安的旨意下达,一时间,各家为了在森罗面前混个脸熟,都使了不少花样手段,贿赂侍女太监将礼品送来的更是不计其数。
而红莲看着堆在房间一角的礼盒,还有塞了满满一沓谈情说爱的情书的木盒,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赵廷尉人不错,但他儿子就是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草包,这种代笔的诗文也好意思送来!!”
“刘侍郎那个色鬼,今年都有第五个私生子了!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脸呢??”
“周少府?虽说品行端正,但今年都三十多岁了,想得够美的!”
眼看红莲要炸毛了,森罗费力地动动胳膊,小指轻悄悄地勾了勾红莲的掌心。
“殿下不喜,让人丢去柴房烧了便是,没必要同他们置气。”
这小奶猫伸爪爪似的动作瞬间把红莲萌化了,要不是还记得森罗身上有伤,必须轻拿轻放,她绝对要扑过去狠狠rua个痛快。
“红莲殿下……”被骂了七天的冯太医端着汤药哆哆嗦嗦地挪过来,“福寿殿下的伤需要多休息,如今天色已晚,您看这个……”
“也是……那小可爱,我明天再过来陪你聊天。”
“谢谢殿下啦~”
“现在还叫我殿下也太生分了。”红莲捏捏森罗的脸颊,“小可爱~快点叫姐姐。”
“姐姐~”虚弱的低语中掺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让卧病的森罗看上去多了些活力。
“乖乖养伤,以后我罩着你。”
转出门廊,台阶下已经站着不少被临时调来照顾森罗的宫女太监,红莲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
“本公主不知道你们都是谁派来的,也不想挡人财路,但这宫里,从来不缺有命赚,没命花的钱,也多的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
红莲款款从他们中间穿过,摸了摸一名大宫女步摇上光润的珍珠流苏,“都别耍什么花样,本公主要是真生气了,你们背后的主子可保不住你们。”
“奴婢们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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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阴云将星辰掩去光芒,残缺的月悬在空寥寥的长空,寂静的深夜中,狂乱的风也默默止息了呼啸。
可森罗却还是莫名地被惊醒了,裸露的手臂上散落的柔顺白发在皎洁的月光下流淌着温柔的辉光。
“比我预计的时间要早,看来是蛊毒改变了你的体质,让你身体的抗药性强了不少。”
床头的烛灯被点亮,森罗这才看清,侧躺在床上,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的白亦非。
“侯爷你……”
森罗出神地看着突然到来的白亦非,算起来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见过白亦非了,心中有些恍若隔世。
而白亦非也看着森罗,手指抚掉她额前的碎发,那双摄魂的血眸深处也暗藏着物是人非的哀叹。
屋内一时针落可闻,四下无声。
突然,一只很细的芦苇管戳破了窗纸,刚要将迷烟吹进来,森罗就听见窗外重物到底的声音。
白亦非手掌半握,散掉凝聚冰针的阴寒内功,深藏功与名,“想要你死的人有很多,你最好小心些。”
“既然选择了走到幕前,我自然会做好面对明枪暗箭的准备。”
又一阵重物被拖走的簌簌声在窗外响了起来,可见就算刚才没有白亦非出手相救,森罗也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你……真的很像他。”白亦非自嘲地轻笑出声,“你也真的不是他。”
“侯爷同镇南侯关系很好吗?”看白亦非的样子,森罗突然对自己这个没有多少印象的父亲感到好奇。
“他对我好,年长我十岁,是我的授业恩师……我对他不好,如果不是我背后下手,他也不会死在南璃。”
抬起森罗的脸,白亦非的笑容里带着讽刺和挑衅,“镇南侯陈琳,你的父亲,是我害死的。”
在仇恨和抗拒的目光中,白亦非吻住森罗粉白的唇,同她相濡以沫,和之前一样,与她交颈拥眠。
“白亦非……”
“嗯?”
“我会杀了你的。”情绪稳定,态度平和,没有歇斯底里的宣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