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说是会晚点来结果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电话也联系不上。”中森青子站在露台上,一边再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边跺脚道,“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笑一酱向来神出鬼没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桃井惠子在旁边拍了拍中森的肩膀,安慰道,“不过黑羽君,看起来还蛮失落的样子。”她向大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已经很晚了派对快要结束,有一些人正稀稀拉拉往外走,黑羽快斗在和他们告别。
“唉,明天去学校再让笑一和他道歉吧。”中森也叹了口气,拉起惠子的手,“那我们也走吧?我爸爸开车来接我,可以顺便送你一起。”
“嗯!”
“结果到最后,那家伙还是没有来。”黑羽快斗碎碎念着,站在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的花园里,再次把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抓得一团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亏我还期待着她的礼物呢。”他一边自言自语着转身,却被站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在这?”
“来之前我看过预言,她今天说不定会死哦。”是小泉红子,她正路过黑羽快斗的身旁,轻飘飘冒出了一句,“而如果去步她的后尘,你也是。”
……
我只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几秒,然后就被海水涌进鼻腔的酸涩感弄醒,我忍不住被呛得咳嗽,甫一张嘴却一下子喝进更多海水,在水下咕噜咕噜冒起了气泡。
不,不行!
我屏住了呼吸,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也已经尽数破碎,车内全被海水灌满,四肢仿佛感觉不到了它们的存在般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我挣扎着动了动脚趾,试图将双腿抬起从玻璃的缺口处脱出,却只是徒劳。
我鼻尖闻到了腥气,大量从伤口涌出的血液融进了海水,弄得浑浊一片,挣扎间手指勾到了衣袋。还有一分钟,以我的憋气能力,还是在未受伤前提下。
我脱力地靠在驾驶座上,再度使上全身的力气抬起双腿,用力在刹车前的挡板上一蹬——水下的惯性使得我整个人向后翻去,我连忙伸手抓住驾驶座的头枕,再度铆劲朝前翻。腿终于穿过了那块缺口,我顾不得碎玻璃手脚并用起来,终于爬到了前引擎盖上。
呼——40秒。
撞车的地方是最后一个斜拉桥塔,算上向前的冲力现在距离岸边应该只有不到一百米。我听不见桥面上的声音无法确认赤井秀一那家伙是否离开,只能尽力向上浮,漆黑的桥墩与水面上倒映着红蓝色警灯在不断闪烁。该死,果然是还在么?
我尽力使身体沿着靠近桥墩的路线向岸边游去,大桥边缘与桥墩之间留有一段距离,在这里应该比在远处水面不容易被发现。还有15秒,就快要到了。我这样想着,四肢拼命滑动,抓住堤岸嶙峋的石块一把探出了头。
……
安室透下夜班后穿过小巷子回家。
今天波洛的客人异常多害得他加了夜班,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抄近路了。今晚大雾弥漫,他住在港区临海的公寓里,愈是靠近海边雾气愈浓,几乎已经打湿了他浅金的额发。从大路拐进巷子时,他听到了夜风中传来隐隐约约呼啸着的警笛声,不远处本该装饰灯都已熄灭的港湾大桥上此刻却嘈嘈杂杂的,还有不少红□□光在不断闪烁。
看来今日东京的夜晚也并不平静。
安室点了根烟,看着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随后突然间停住了脚步。他闻到了一股湿哒哒海水的腥气,虽然是临海但此处并不会有渔民或潜水者上岸,更重要的是其中夹杂着令他无比熟悉的却又厌恶透顶的、血腥味。
他眯起眼向前看去,不远的巷口阴影里靠坐着一个人,头耷拉着,不知道是死还是活。那人隐约有一头金色长发,女子?不过也说不定,谁让他就认识两个爱留长发的男人呢。本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原则,安室的职业又是最让他能够收敛这种好奇心,他掉头就走,权当今天没有一时兴起抄近路这个想法。夜晚的天空中有一只白色大鸟飞过,然而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一抹亮光一闪而过,是宝石被月光反射的光芒,被扔在距离自己不远的脚边。
安室止住了转身的动作。他上前几步弯下腰,拾起了那枚宝石戒指,他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认识它:那是颗稀有的葡萄石,因为形状太特别了当时他看了好几眼记忆犹新。上个月刚刚登载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因为帮派纠葛被杀害的钻石大亨失窃的传家宝,那是怪盗基德的猎物。他看了眼躺在手心里的宝石,又瞥了一眼阴影中的人,难道是……
远处汽车的引擎声渐行渐近打断他的思考,这个每天回家必经的小巷里本不该驶入汽车的,安室想。他顺势后退几步,让自己完全融入黑暗中。
是一辆名贵的保时捷跑车。
流畅的流线型车身,黑色金属外壳闪着昂贵而骄矜的光,德国原装进口,现在市面上已经绝版的古董车356A,安室闭上眼睛也能猜出它的车牌号一定是新宿54-43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