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疼,蒋涛夹着手机躺在沙发上,顺便给自己点了根烟:“老妹儿啊,咋滴啦?”
他这表妹,那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在同一个城市,见面的机会真不多,一是工作忙二是有代沟,除了逢年过节,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薇薇也不跟他客气,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借我一万块钱,赶紧。”
蒋涛闲闲的吐了个烟圈:“咋滴啦,我小姨虐待你了,不给你钱?”
“快点,江湖救急,你再不帮我,我就要被砍了。”
蒋涛说:“老妹儿啊,你一个月零花钱比我一年工资都多,你问我借钱,你不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穷的叮当响就快喝西北风,你嫂子一个月就给我留200块生活费,我容易吗?”
林薇薇:“包吃包住,你要生活费干吗?”
嘶,真狠!
“那你借钱干吗?”
“还不是因为流氓,”林薇薇猛地拔高音调,瞥见周边人都在窥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点了一堆酒不付钱,留个烂摊子让我收拾。”
蒋涛把脚搁在茶几上,晃了晃:“哎呦,你怎么又跟他混一块儿了,也不怕舟舟吃醋,不是哥说你啊,既然结婚了就收收心吧,别跟以前一样混日子,早点生个孩子才是正事。”
林薇薇:“……你借不借?”
“我叫个人过去接你,腿都快断了,在那等着别乱跑啊。”
挂了电话,蒋涛轻笑了声,无语地摇了摇头,他又点开通讯录,找到顾意舟的联系方式,拔了出去。
嘟嘟两声响,那边很快接起。
蒋涛说:“妹夫,你还真是神机妙算,我老妹儿给我打电话了,你在路上了吧?”
“嗯。”顾意舟靠在椅背上,抬眸看着不远处的时光酒吧,透过宽大的玻璃窗,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你说这孩子,没事往酒吧跑啥,我姨跟我姨夫也真是惯她。”蒋涛随口抱怨了几句,“还指望她结了婚能收收心呢,我看白搭,这丫头从小性子就野。”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生来是做牛马。
林薇薇就属于前者。
他姨跟他姨夫年轻的时候特别拼,曾经怀过一个孩子,算起来跟顾意舟差不多大,不幸出了意外,没了,后来好几年都没动静,全国各地烧香拜佛,把药当饭吃,也是受了苦了,直到有了林薇薇。
生下来以后,那真是当掌上明珠一样疼。
别人家的小孩儿会哇哇哭,林薇薇就从来没有过,她一闹,姨夫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
好在宠是宠,还没昏了头,林薇薇除了花钱大手大脚,没什么可指责的,没有飞扬跋扈,也没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你可千万别说她,尤其是在人前,那丫头要面子,回去教育两句得了,千万别跟她吵架啊。”
蒋涛弹了弹烟灰,其实他想说的是千万别动手,不过以顾意舟的性子,肯定不会,人家夫妻俩的事,他也不好多掺和。
“嗯。”
林薇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庭前人来人往,嘈杂的音乐声像呼啸着退去的潮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外面起风了。
夜风横冲直撞地擦过开开合合的玻璃门,刮的一旁的发财树瑟瑟发抖,柜台上的招财猫机械地挥了挥手,它在说:快来挨宰!
空气中有种微润的湿意,可能要下雨,每到这个季节锦城总是又阴又冷,格外的让人不适。
她等的人还没来,刚刚那个服务生面上已经挂不住笑,耷拉着眉眼坐在一旁,要是放跑了她这只小肥羊,估计这个月算是白干了。
看在江悠然的份上,那些人暂时还能容忍她继续赖着,要搁旁人,早拉到后面的小水池里清醒清醒。
江悠然给她留了言,她说:“亲,我们去山顶看烟花了,知道你恐高就不带你,玩的开心。”
“看上哪个帅哥给我说声,我让人给你留着。”
“爱你哟。”
林薇薇:“你要是敢夜不归宿,你死定了。”
那边没回应。
见色忘友、吃里扒外、塑料友情,哼!
正恼着呢,酒吧的玻璃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映入眼帘的先是双澄亮的皮鞋,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被笔挺的西裤包裹,再往上是窄窄的腰身,白衬衣的扣子也扣的严严实实,与随性的酒吧格格不入。
哇哦,够味道。
她最喜欢这种工整严谨的感觉,有个词叫什么,对,制服的诱惑。
不过这个点穿成这样泡吧,渣男的可能性极大,不知道那张脸能不能撑得住这身打扮,于是林薇薇抬头,对上了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
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