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央一点头:“不错。”
兰渚虽身负天煞孤星的诅咒,可能跳过外门考核,一入宗门便是内门弟子,可见天赋上佳。
不过练气月余,就能绘符,也能辨妖魔,这样的天资十分难得。要知道,别说外门弟子,就是同他们一样的长衡宗内门弟子,许多光记符的走笔图样就得记上半月,想要笔不断、气不停完整画一张符,大多得练上小半年。
修真之人对妖魔气息十分敏感。一进水云镇,施央便发现镇中魔气四溢,定是有魔族。再辨,魔气之中丝丝缕缕萦绕着斩不断的妖气。
她一开始以为是一魔一妖,魔为主,妖为仆。可是仔细分辨之后,那妖留下的踪迹竟不是纯然的妖气,反倒还有难以察觉的灵力。只是灵力过于微弱,已经快被妖力蚕食殆尽。
兰渚问:“师姐,眼下该如何?”
施央道:“先找人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应对。此魔道行不深,看起来像是出关不久,想来拿下应当没有太大问题。”
兰渚踌躇道:“这镇中,可是有师姐要紧的人。”
“我在此地长大。”施央言简意赅。
原来这是师姐从前生活过的地方。难怪听到“水云镇”的名字,师姐难掩的激动。
兰渚想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镇上景色。街上行人不多,偶尔遇见皆是满面愁容,行色匆匆,一半以上的店铺歇业大吉,照常经营的店面门可罗雀,老板们唉声叹气。
施央又道:“只是我已入道修炼数十载,路过此地也只做短暂停留,并不知晓现今具体如何。”
说着,她拦下一妇人,“大娘,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这是我阿弟。来的路上听说这儿有一只大妖,可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妇人一拍大腿,“能走的都走了。要不是我媳妇过不久临盆,我们家也走了。你们来是要干什么,寻亲?做生意?哎呀听大娘一句劝,赶紧走吧。”
施央随口编道:“我们来寻亲。大妖害了很多人?”
妇人道:“数不清,死的可惨了,从城楼顶上摔下来,掉到地上,跟饼一样。听说有些家里有钱的想去收尸,碎的捡都捡不起来。”
施央问:“在哪里的城楼?”
妇人警惕地看她:“你问这些做什么?”寻常女子可不会对这种血腥凶残之事感兴趣。面前两人皆面容姣好,漂亮的不像凡物,怕不是化成人形的妖精。
施央解释道:“大娘,不瞒您说,我们要寻的亲戚是附近的道士,兴许他就在出事附近。”
兰渚跟着点头。
谁知妇人竟摇头叹息,摆手欲走,无论他们再怎么问,也不愿再说一句。
见状,二人只好再去问旁人。最终在一家还开着的蜜饯铺子里买了不少蜜饯,照顾了老板的生意,才得到了更多消息。
原来,死了的人中,有好几个是本地仙门青芜宗的修士。
而且如同客栈老板说的那样,尸体都是在青桑国都城城墙下发现的。
施央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人管吗?”
按理说,此事已足够惊动仙门出手了。
老板嗑了一地的瓜子壳:“青芜宗自己都自顾不暇,哪儿还分得了人来管。”
出了蜜饯铺子,施央问兰渚:“你怎么看?”
兰渚说的没错,有人同行的确有好处,起码在遇到事情时能有个人商量。
兰渚道:“此地距离青桑城数百里,此魔不辞辛苦把人抓去这么远的地方杀害,应当是对青桑城怀有执念,很有可能他就是在那里开始入魔的;在两地间不停折返,附近该有能快速移动的阵法。”
施央道:“那你认为该从哪里入手?”
兰渚思索后答:“先捉妖兽。该妖兽既然为魔族驱使,力量当弱于魔族,更好下手。捉住它后,相当于折此魔一臂,届时遇上他也好应对。”
“行。”施央将一大包蜜饯丢到兰渚怀里,“你自己慢慢吃吧。我们先去住店。”
“去哪儿?”
施央没回答。
兰渚似乎已习惯施央不答他话了,抱着蜜饯跟随她在大街小巷间穿梭,最终在一家名为“梵音”的茶馆面前停下。
他再三确认这是一家茶馆,而非客栈。
兰渚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和师姐说话的机会,脱口而出便想问为何要住茶馆。在进门的刹那看见门楣后一张接一张的符箓,笔触熟悉,突然明白了什么。
茶馆内无茶客。施央进门后,一茶童模样的翘辫子小丫头迎上来,歪头看了看施央,似是在记忆中搜寻这号人到底是谁,而后恍然大悟,甜甜地叫她:“央央祖母。”
祖母?兰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下一秒,他心中警铃大作。他并不知晓师姐在人间还有亲人后辈,而仙门并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同凡人皆为道侣……
施央只道他在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