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形高大精瘦、自带压人气场的红色身影从侧房走了出来。
——正是玄越。
木青玄推着木轮到桌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茶。
“你为何不自己把书送她？”
玄越驾轻就熟地走到他对面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口茶。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讨厌我，我送的她怎么可能会要？”
话说完，他才突然发觉，自己现在用的正是莫离刚刚用过的茶杯。
一时间他不由僵住了，耳根也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他皮肤雪白，即便是那一点点细微的红也叫人一览无余。
木青玄看着他烧红的耳根，暗笑，却不挑明，只是将新倒的茶自己喝了。
“我看她倒也不是讨厌你，最多是视你为死对头，眼中钉。”
玄越放下茶杯，局促地将手指收入袖中，面上依然强作镇定。
“可次次考试的第一，我不都让给她了吗？她也没必要那么提防我吧？”
“你虽然有心让着她，但她不知道呀。”木青玄笑着抿了口茶。
“她那么想进崇武阁，有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天天如狼似虎地跟在身后，你说她会不会有危机感？”
玄越蹙着眉头想了想，却觉得无解。
“可她这个人慕强，我若表现得像个废物一样，她就更看不到我了。比起直接被她无视，我倒是宁愿她把我视作眼中钉，日日夜夜记挂在心头。”
木青玄听了不由失笑：“我还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
“想不通就别想了。”玄越霍然起身，“既然书送出去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木青玄看他说不了两句也要走，无奈地抿了抿嘴：“你们俩还真是像，干完事就走，连个表面功夫都不乐意做。”
“下次陪你喝酒啊。”玄越敷衍地说了一句，就拍拍他的肩出门了。
木青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还真是天造地设。”
---
碧落泉，清月湾。
莫离从云川林回来便开始温书，连晚膳都没顾上吃。
晚汐见她送去的饭菜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口，不禁冲里面喊道：“阿离，你怎么没吃饭啊？”
“我不饿，你撤走吧。”
莫离无精打采的声音传来，一听就是看书看厌了，却又在逼着自己看。
晚汐叹了口气，把饭菜端走，又端了一碗花蜜水回来。
“阿离，你别太用功了，身体要紧。来，尝尝这花蜜水。”
莫离眼睛都没离开过书页，随手接来喝了一口。
却不想，这花蜜水甜而不腻，甚是好喝。
莫离眼睛一亮，不禁转过头看向晚汐：“这花蜜哪来的？好好喝。”
见她喜欢，晚汐开心地咧嘴笑笑：“是我跟云川林的仙子用海螺换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换点。”
“好。”莫离冲她勾了勾嘴角，低头又去看书。
晚汐提着裙摆坐到她身边，趴在她肩上和她一起看着书，问道：“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看这些书吗？今日怎么看得连多说句话都舍不得？”
莫离抬手拍拍她的头，眼神却依旧未离开书页。
“马上就要考文理了，偏偏这还是我最不擅长的一项，我要是不用功一点，输给玄越事小，考出前十可就全完了。”
崇武阁终试取初试四项考试的综合前十参加比试，但倘若有人有一门考试不在前十，依旧会失去比试资格。
莫离其余三门都是第一，完全不需要担心综合名次。
但倘若这最后的文理没进前十，她就要与崇武阁失之交臂了。
晚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从她身上起来。
“那你好好看吧，我不打扰你了。”
“嗯。”莫离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翻了一页书。
一直到文理考试的前一晚，莫离都没有出过房间。
木青玄送的那几本书都快被她翻烂了，可那些风花雪月神气扬扬的句子就是很难进入她的脑子。
“好好一个选武将的地方，考什么文理啊。”
莫离心烦意乱地扔了书，抬头见外面星光熠熠，四下安宁只剩浪声，才意识到夜已深沉。
罢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强求也没办法。
莫离挥手灭了烛火，去了床上躺着，不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一棵枝叶茂密的红树里，一个肥胖臃肿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归因困倦地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朝莫离的窗户望了一眼，本以为里面的烛火还不会灭，不料这次竟真的灭了。
“你还知道睡觉啊！”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