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稍大些的婢女赶紧回道,“今早本是应该夏芃姑姑亲自过来,但东宫突传急诏,夏芃姑姑便先赶去东宫了……”
燕翎眼中还是有些防备,她现在除了自己的贴身隐卫谁也不信,“你们都下去,我不用你们伺候。”
青蘅和青苁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她们可是有哪里惹了公主不喜?
半响青苁大着胆子问道:“可奴婢们下去了谁来伺候公主洗漱?” 她和青蘅身后不远处的架子上已经准备好了盥洗的各式用具。
燕翎环住涯余的双手紧了紧,她想也不想,开口说道:“有涯余在,不用你们。”
青蘅和青苁立刻看向涯余,她们来时已被告知过公主身边有宫中隐卫守护,原只当是司护卫之责,可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止于此。
被她紧紧环住腰身的涯余身形僵硬的不敢动弹,面具掩盖下看不清神情,他食指摩挲着自己掌心的薄茧,迟疑道:“公主,属下……”
他常年习武,手下没个轻重,公主金枝玉叶,他唯恐自己粗手粗脚不小心伤了公主。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方才止了眼泪的燕翎扁了扁嘴,眼睛一眨,眼泪又决了堤,她揪住他的衣领,眼泪汪汪的仰头看着他,一叠儿声的问道:“你怎么!你是不是不愿意!那你走开,我也不要你了……”
说完她便松开手,回身伏在衾被上,呜呜咽咽的痛哭了起来。她一想到自己上辈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崔府冷苑里,没有人伺候,最后身上都臭了,便悲从中来,哭的更伤心了。
涯余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下意识伸手,却又不敢轻易触碰,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张嘴想要解释:“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怎会不愿意,能来到她身边就已经用光了他此生所有的好运气。
地上跪着的青蘅和青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榻上痛哭的公主和在榻边急的团团转的隐卫大人,面上都是一片茫然。
涯余见她哭声不止,唯恐哭坏了眼睛,膝盖一弯跪在榻前,举起左手一字一句的发誓道:“属下既已被赐给了公主,便永远是公主的人,无论是生是死,绝无二心。”
他语气里的郑重让燕翎慢慢止住了哭声,豆大的眼泪挂在眼角,她偏头直愣愣的看着他。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涯余才刚来到她身边,还不是记忆里那个已经保护她多年,待她如珠如宝,宛如另一个兄长的隐卫。
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跪在地上的青蘅在心里思虑了片刻,小声说道:“公主,这位大人想必是对公主的梳洗流程还不熟悉,故才有所迟疑,不若今日先留下奴婢们从旁协助,待明日大人便可单独伺候公主洗漱。”
燕翎缓缓点了下头,她现在脑子里有些混乱,记忆中的涯余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涯余在眼前不停交错。
得了她的允许,青蘅和青苁双双松了口气,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青蘅先是往她后腰垫了一个软枕,而青苁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端来了盥洗的各式用具。
青蘅在铜盆里仔细清洗了双手,然后才伸手将浸在温水里的绸帕拧至半干,她转身刚想抬手替燕翎擦脸,下一秒便看见她神色中有几分抗拒,于是将手中的绸帕递给一旁的涯余,恭敬道:“劳烦大人替公主擦脸。”
涯余净手后接过她手中的绸帕,动作有些僵硬的将绸帕贴上燕翎的脸。
“公主皮肤娇嫩,大人只需用上三分的力道即可”。
有了青蘅细致的指点,涯余很快便掌握了整个梳洗流程,看着榻上一身清爽的燕翎,他在心底松了口气,只觉得这短短的一刻钟比他在隐卫营训练一整日还要让人疲累,不过他却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