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中得知一些事。
唇上感受到一丝暖意，紧接着有液体流入胃中。味道并不怎么样，但却让苏月尘的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其实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若是她几日不进食，肉身是否便会死去？
届时，尸体是否会腐烂？
她忽的有些庆幸，身旁一直有个人守着自己。
“皇上！”
这道声音苏月尘听过，是影冥。
金凌鸢声音一改对她时的温柔，变得冷冽：“随朕来，朕画张地图给你，你携百名暗卫剿灭恶人窝。”
……
苏月尘已没了时间概念，她开始有些麻木。
“皇上，恶人窝已灭。”
“皇上，那些小孩子已安全送回家。”
“皇上，蓝将军等人异常狡猾，派出去的兄弟们身负重伤。”
“皇上，星宿登基，沉鱼国变天了。”
“皇上，井宿求见……”
“皇上，蓝将军已被沉鱼国现任皇帝关押牢狱。”
“皇上，张宿、翼宿已寻到。”
……
“皇上，月尘小姐都瘦成这样了，若不是她气息尚在，奴才以为她已经……”
“已经什么？”金凌鸢蕴含怒意，虽然每日都在同苏月尘耳语，到她还是听出来了不同。
他的嗓音已变得沧桑。
而且他自己好久没亲自喂自己喝药了。
这是过了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金凌鸢已经不再年轻……
“皇上，奴才知道您情深义重，可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头等大事……”
“德公公，再说朕真要生气了。”金凌鸢语气骤冷。
“皇上，下一任储君还未有着落，请三思啊！”
金凌鸢冷笑一声：“与我何干？朕会纳贤人，若是合适，立他做这皇帝又有何妨？百年之后，朕便不再是这倾城国皇上，倾城国之事朕会提前打点好。”
苏月尘心中满是甜蜜。可不知二人回到天界，没这姻缘红线相缠，是否会变回原来的关系。
“至于立后……朕但是觉得尚可。”
什么？立后？苏月尘悲伤弥漫开来。不是说终生未娶吗？
“皇上可是想通了？需要奴才做什么？”德公公也明显高兴起来，语气都透露着轻松。
“尘儿莫哭……”金凌鸢轻拭苏月尘眼角的泪渍，“德公公，寻些裁缝女来，替尘儿量身。朕一定要让她成为全天下最美的新娘，仅仅独属于朕一人。”
苏月尘震惊不已，他怎会做如此荒唐的决定？
德公公也哀叹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金凌鸢显然不将德公公的话放在心上，“朕从未烧杀抢掠，亦对得起天地。不过想娶个心仪之人，为何你要阻拦于我？！”
“……奴才，遵旨。”
*
婚礼金凌鸢并未铺张大办，他只是替苏月尘量身定做了一套华丽婚服。
二人均着大红喜服，在这宽大的龙床上，两抹红影并肩平躺。
不过，一静一动。
静的那位是新娘，她骨瘦如柴，面色苍白，嘴唇也未有一丝血色。
但新郎官却丝毫不嫌弃，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苏月尘：“尘儿，擅自娶你为妻，我很自私，却不后悔。”
金凌鸢将送她的青玉石握在手中，又搭上苏月尘的干瘦小手：“尘儿，你究竟何时能醒……”
“尘儿，想不想听听朕向你写的聘书？”
“吾欲缔约，独娶夫人。一朝姻缘，两相白头。同心与共，愿伴朝夕，不枉此生……”
苏月尘还在这空白的未知领域，她只能暗自倾听，却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对于金凌鸢的行为，她既心疼又幸福。
如果可以，她真想就此扑入他怀里，认真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可惜，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金凌鸢在等自己苏醒，却终是等不到。
*
“尘儿，若是你再不醒来，回天界我定不会就此轻易放过你。”
金凌鸢的声音已然苍老，他坐在床沿，白发绕鬓，眼含深情。
“原来凡人老了以后，心态真的有所变化……”
“你不是之前说我好看吗？还是不要醒过来了罢，我怕我变得难看，你不喜欢了。”
“呵呵……遇见你后怎么就变了呢，如今总是我一人在自说自话。”
回应他的，不过是再也流不出来的泪水。
苏月尘呼吸忽的骤停，胸口再也没有起伏。
金凌鸢瞬间慌乱不已：“德公公！”
偌大的寝殿却无人回应。
他面上布满失落：“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