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宋安安用身体挡住观众的视线,割肉的手法行云流水,一秒完成任务。
宋安安把肉扔给主持人的时候,少年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哇哦,我们今天的表演者很能忍呢!”主持人不知道宋安安刻意避开了痛觉神经(电路),向少年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泛起见猎心喜的光芒。
更能忍痛的表演者=更残酷的凌/虐=更热烈的现场反馈,主持人入行三年,第一次遇到被割了肉还无动于衷的少年,暗暗感叹夜路走多了,总归是会遇到变态的。
宋安安功成身退,独自退到后台,小百合已经消失了踪影。
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原本正对坐着抽烟,听到动静扔了烟蒂就迎上前来,浑身都散发出来者不善的气息。
前路不通,后背是舞台,宋安安无路可走,只能戒备地看着他们。
左边的壮汉率先开口:“这位小姐,玛丽莲大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宋安安诧异:“我只是个平民,玛丽莲大人要见我干什么?”
“原因我们没资格过问。”壮汉向前一步,逼迫的意味非常明显,“我们只负责完成大人下达的任务,请不要为难我们。”
到底是谁为难谁?宋安安的拒绝写在脸上。
平白无故的,玛丽莲找她干什么?
但宋安安势单力薄,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就范。
宋安安:“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壮汉言简意赅:“你去了就知道了。”
宋安安:……实不相瞒,我并不想知道。
走廊狭长,壮汉一左一右地挟迫着宋安安向着与观众席相反的方向步行,只拐过一个弯道,狂热的欢呼与掌声就烟消云散了。沿着甬道继续下行,空气逼仄,耳边只余皮鞋敲击地面的脆响,笃哒,笃哒,七上八下,犹如宋安安焦躁的心。
压下不安,宋安安试图套话:“玛丽莲大人只召见了我一个人吗?”
壮汉:“不知道。”
宋安安:“难道玛丽莲大人喜欢随机邀请观众谈谈观看表演的体会吗?”
壮汉:“不知道。”
宋安安:“现场有那么多的观众,为什么玛丽莲大人偏偏选中了我呢?”
壮汉:“不知道。”
宋安安:“除了不知道你还会说什么?”
壮汉转过头来,认真地盯住她的脸,吐字清晰:“闭嘴!”
宋安安噎住。
逻辑鲜明,无懈可击。
很好很强大。
宋安安扭过头,不再说话。
再转过一个拐角,头顶的日光灯忽明忽暗,营造出恐怖电影的阴森气氛。冰冷的铁门在尽头敞开,壮汉把宋安安推进房间,回身关门,清脆的落锁声让宋安安眼皮一跳。
“罗丝·怀特,对吗?”
这房间大得离谱,尺寸与观看表演的VIP区相差仿佛,格局也如出一辙。环形看台上排满了座椅,但两面空荡,一面被巨大的帷幕顶天立地的挡住,只有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上才有人。灯光依旧昏暗,宋安安看不清人脸,只依稀辨别出正坐着一个长发的女人,两边人影憧憧,众星捧月般拱卫着她。
玛丽莲。
只一瞬间,宋安安就确认了女人的身份。
宋安安自认只是个小人物,哪怕有幸混进了竞技场的VIP区,竞技场的购票名单上登记的也是小百合的朋友,不知道玛丽莲是从哪里打听到她的名字的。
来者不善。
玛丽莲慵懒地撩了撩头发,即使室内光线不给力,宋安安也能从凹凸有致的身材剪影中感受到她的风情万种。
“听说,你是七年前才来的临风城。”玛丽莲手肘靠在扶手上,态度柔和地好似与好友闲话家常,“你为什么会来临风城呢?”
“机缘巧合。”宋安安不动声色地说。
玛丽莲连她来临风城的具体时间都已经查清楚,宋安安不相信她没打听过她之前的过往。可惜早在七年前,保守党就已经抹平了她和达尔文等人存在的痕迹。四个孩子一直统一口径,称之前各自在不同的城市游历,居无定所,直到到了临风城才安定下来。
他们在科学部的经历非常隐秘,进城后又都更换了姓名,哪怕玛丽莲势力庞大,短期内也没那么容易摸到头绪。
玛丽莲右手托腮,玩味地拨弄着耳边的发丝:“那你戴着的这副手套呢?也是机缘巧合才戴在你手上的吗?”
“手套?”宋安安疑惑地摊手,两株鲜艳的腊梅盛开在嫩绿色的手套上,辣眼红绿配,如同前世小商品市场里出售的劣质商品,艳俗廉价。
除了特别难看以外,宋安安没看出其他特别之处。但她直觉还是撇清关系为妙:“手套是我上台前竞技场的一个女服务员给我的,她说割肉会飙血,怕弄脏了我的手。这手套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