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完全升起来了,在薄薄的云彩里穿行。月光下的她抬眼望着的那号楼格外熟悉,原来他想见的人也在思念着他,他们心有灵犀的奔赴去到对方的家。
她好像有些踌躇着该如何上楼,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他闪了闪车灯向她示意。
她一回头看不清车里来人,当意识到车牌号有些熟悉之时,她既惊又喜。就在这个时候,他从车里下来,快步走向她,她的心里却忽而有些慌乱,她的心意既有看到他的欣喜,又隐约有些忐忑,害怕他再次误会
她有些焦急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之时,他却主动先坦白:“我本是想去看你,却刚好见到你在车上,我便一路跟来了。”他顿一下,继而又笑着说,“见你来此,我真是受宠若惊。”
她没想到他如此坦诚直接,反倒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之前明明有满肚子的话想对他说,可总是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忘得一干二净,连带说话也支支吾吾:“我,我……”
见她微红着脸,似害羞状,想到他们彼此能心意相同,他几乎忘了:“看到你,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其实有话对你说……”
可是萧然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景颜的肚子先唱起了空城计,今天光想着怎么解约的事,到现在她的肚子再也忍受不住饥饿闹起罢工。
她尴尬的捂着肚子,突然又兀自笑起来。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曾经在子骞找回她的那个雨夜,她也曾饥肠辘辘,而他从怀里掏出的食物,不仅填补她的胃,更慰藉了她的心。
他快速扫了一下附近的餐饮店,征询道:“还是那家馄饨?”
她欣然点点头。
当他们并肩出现在馄饨店,店里的老板娘连声音都带着喜色:“呀,这还是第一次看你们一起来,原来总是一前一后的。看来小伙子你终于……”
两人一听她这样说,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应,老板连忙过来打圆场“我家老婆子就是话多,二位还是两碗鲜虾?”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点头回应,然后又默契的相视一笑。馄饨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他们吃馄饨的心境与原来大不相同。
两人的眼光总是一边吃一边不经意的看着对方,然后会心的笑。
吃完饭,他送她回家,这时他才知道她早已搬来自已家附近,这让他心中不由一喜。只是方才想说的话被打断后,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提及,于是他只能另寻时机。
而她本来也有满腹委屈,可当见到他之时,围绕在脑海上空的愁云似乎都消散了,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的事了。至于什么破合约,至于那个阴魂不散的人,明天醒来再面对吧。
为了解除合约,楚天不得已将之前所有的积蓄全掏空,将车子之类但凡能变卖的东西都无一例外的,又借了不少外债,才终于凑齐了违约赔偿金。
若是往常,要让他掏出这么多钱,那无异于剥他三层皮,之所以赔出去之时他能如此爽快,只因那是换回景颜自由之身的钱,那便再所不惜了。
“楚天,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从前那个时代,她没有太多金钱的概念,而今时今日她方才明白,何为五斗米折腰。
“要怪也怪我自已眼瞎,没事,古诗有云‘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还有你,你就是我最大财富的来源。”
“好好,我一定替你好好接戏,早日打工还清债务!”
“放心,我可不会剥削你,还是得适合你的最重要,这样你才能出彩。”
万承沣看到退回来的钱也无可奈何,账上那些钱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他并不是想因此为难她,只是他不曾想她竟如此倔强,砸锅卖铁也要与他划清界限。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不屑与自已为伍?
见老板烦心,助理曾凯不得不排忧解难,于是试探着说:“万总,总不会她不需要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你什么意思?”
“都说金诚所致,或许可以打打感情牌?”
“什么感情牌,你又想出的什么馊主意?”万承沣满脸不屑。
“她的新剧发布我们如果去给她应援,也许她会很感动。”
“什么?这种事情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干过,给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明星应援,让我这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有的女人还就吃这一套。”
万承沣闷声不接话,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别扭,她一心跟自已解约,死也不肯演自已的剧,自已却还巴巴的去应援,这说出来不是让其它人笑掉大牙?瞬间他的脑海里摈弃了这个可笑念头。
可没过几天,他无意在电梯里看到景颜新剧宣传海报,海报上的她看似微笑着,眼角却含着泪,这样的伤感的表情又仿佛直击他的心灵,令他欲罢不能。
他不喜欢这样被人操纵的感觉,他试图将她的容貌挤出脑海,他不断去找其它女人排解,可每每是翻云覆雨过后内心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