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了一些的江俪吃了些饭食,又让侍女为她梳洗了一番。
“我要见郑将军。”
郑殷赶来站在马车外坚决不肯进去,“礼不可废。”
江俪便令其余人全部退下,派人留守在附近防止有人靠近。
“我尚未痊愈,只能坐在马车里与将军说话,将军莫怪。”
郑殷抱手行礼,“莫将不敢。”
江俪这次找郑殷来是要对他说出自己的决定,她决定一如两年前一般,接受这一切。
这次的生病主要是因她再次想起了当时一家人被皇权压迫的感受,什么皇亲国戚,什么金枝玉叶,在王朝最高统治者的面前,不过也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已。
所以她决定,今后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郑殷还是无法接受,“可您是堂堂大周公主!”
江俪冷静道∶“将军,你还记得我们在来时路途中见到的那座‘公主坟’吗?她也是汉家公主,却在大汗死后被逼嫁给他的儿子,儿子死后又被逼嫁给他的孙子,最后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江俪继续说∶“在她死后数年,匈奴人再次请求和亲,朝廷便又派出了一位和亲公主。”
郑殷∶“如今…与当年的情况已是不同了。”
江俪∶“王朝迭代国家实力确实大不一样了,可女人的境遇还是没有好到哪里去,就算是公主,若是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对于那些得益者又有什么为难的。”
郑殷扭过脸,“我家中也有一个妹子,也知这世间女人多有不易,都怪我们这些将士平时只顾着贪功贪财不思国家危难,若是能够早些将那些匈奴击退,何来今日之困!”
“将军,你与手下的金吾卫都曾经是一腔热血,难道今后真的甘心庸庸碌碌度过一生,毫无声息的死在异国他乡吗?”
郑殷瞬间抬头望像江俪,声音有些颤抖道∶“公主您的意思是…”
江俪∶“我不是来做一个普通的王后的,我要在这个国家获得真正的权利和强大的力量,甚至是可以影响到大周朝的力量。”
郑殷当即下跪,“臣誓死追随公主!”
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江俪等着科斯杰科再次上门,却发现他连续两天没有来了。
就连郑殷都奇怪,“那个没有脸皮的蛮夷国王突然长出脸皮了?”
江俪也有些好奇,于是主动询问每天来打招呼的奥列格,没有直接问他家大公去哪了,只是提醒他们已经在原地呆了太久的时间,需要启程了。
奥列格轻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言语含糊道∶“这几天不方便,再等等。”
“等什么?”
“……等我们大公出去采花回来。”
科斯杰科坚持问题出在送出去的花上面,逼着奥列格说出江俪喜欢的花。
奥列格能怎么办,他只能想办法打发走面前的神经病,终于想起来半个月前的一件事。
半个月前他们的送亲队伍在经过一片湖泊时岸边开满了一种黄色的水仙花,江俪见了特别喜欢,让宫女采了许多花回来,还命人收集了花种。
科斯杰科听了当晚就一个人骑快马出发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江俪沉默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奥列格∶“你们大公,是不是某些方面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奥列格∶“其实我也离开罗斯很久了,也许这几年我们大公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倒是云娘听说了这件事后有些感动,“虽说这个番邦国王野蛮无理,但对公主倒是有几分真心的。”
坐在马车中看书的江俪毫不在乎,“男人的真心能值几个钱,喜欢你的时候恨不能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给你,不喜欢的时候与你有关的一切都弃之如敝。”
云娘不再说话,将熬好的药端上来递给江俪。
江俪放下手里的书,接过碗皱着眉将药一口气喝完,云娘赶紧端来果脯蜜饯,“公主快些含着。”
江俪发现盘子里没有自己最喜欢玫瑰蜜枣,云娘为难道∶“离开大周两年,许多东西都没了,如今都是紧着咱们这边,最下面的宫女们连胭脂都没有了。”
江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便捻起一块蜜饯放进嘴里。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等我在罗斯国稳定下来,会想办法开通一条商队出来。”
众人又在原地等了多日,江俪喝了几副汤药后身子已经痊愈了,想起那个不知道一个人跑到哪里去的罗斯大公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俪∶“简直是荒唐!”
郑殷∶“身为军队主帅居然因为一己私欲擅离职守,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军法处置!”
奥列格∶“其实我跟他也不太熟,也就小时候一起玩过,这些年我跟他早就没什么来往了。”
又过了几日,已经是晚上江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