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刚从口中说出来,周思年的意识就清醒了不少。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此刻听起来却有种莫名的感觉。
似乎有点……太过亲昵了。
她当即就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项琢听到这话时,看起来也颇有些意外,周思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一时间头都不太想抬起来。
教室里吵吵嚷嚷,还有几个同学到处乱窜,时不时撞到桌角,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实际上,在周思年说完这句话后,两人只愣了几秒,但却让人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最终还是项琢先开口。
“是么?”他说,“那这算噩梦么?”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周思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讪笑一下,干巴巴说:“这算哪门子噩梦,你又不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
项琢点点头,没继续接话。
本以为这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可上课铃打响时,周思年又听到他问:“所以你梦到什么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梦境,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周思年下意识骗道:“梦到你跟我借了点钱,结果你跑了,我天天堵在你家门口让你还钱。”
她语气说得理所当然,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出。
说完后,她听到项琢嗓子里发出一声含混的笑意,很奇怪,像是裹着窗外的燥意扑到了她的脸上,连带着脖颈耳侧都微微发热。
老师进教室后开始上课,教室又陷入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中。
周思年还是很困,正想再打个盹,忽然感觉自己手肘边有十分细小的动静,她转过头,看到桌上贴着一张便签条。
就这么点距离还用得着递纸条?
她不明所以地将其拿起来,上面写着三个字:你很热?
其实刚刚窗外那阵风吹完后好了很多,没有做梦之前那么热了。
周思年回了一句话过去:为什么这么问?
没到一分钟,纸条又贴到了原来的位置,项琢说:因为你耳朵很红。
周思年:……
她能单方面跟这人冷战一下吗?
*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还没敲响,几个走读的同学已经收拾好了书包。
打铃器刚发出第一声动静,好几个男生就拎着书包冲到门口,谁知刚一拉开教室门,对上了谭榕面无表情的脸,于是又灰溜溜回到座位。
冲刺放学的行为被打断,底下发出一些不太乐意的抱怨。
“哎哟什么哎哟”,谭榕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又不是来给你们加作业的,怎么这么不待见我?”
她卖了个关子:“是个好消息,听不听,不听算了,反正我也急着回家。”
周思年本来在收拾东西,一听是好消息也瞬间抬起了头。
“听听听,当然听,谭老师快说。”
“什么好消息?”
“你要是说好消息我可就不困了。”
“看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一说是好消息比谁都积极。”
谭榕一边笑骂,一边说:“是这样的,因为照这个趋势下去,今年肯定特别热,再加上大家马上也快高三了,算是比较重要的一年。”
“所以,可能有些同学已经在楼下看到了,没错,经过咱们学校再三考虑,这个夏天给每个教室都装一台空调,缓解一下大家的燥热,也能更好地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好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家都先是愣了一秒,纷纷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愣神完后,又立马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啊啊啊啊啊啊谁掐我一下,这是我能享受到的待遇吗?”
“我靠,感觉像在做梦,居然真的会装空调。”
“只能说学校人性未泯,良心发现了。”
一众人都在欢呼雀跃的教室里,显得角落里的周思年格外幽怨,她少有的抓对了重点,就是谭榕说的那句“有些同学已经在楼下看到了”,说明空调早早就已经堆在楼下了。
想起自己那个傻不愣登的赌局,她转过头看向始作俑者,幽幽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算出来的?”
她吃瘪的样子太过有趣,项琢很轻地笑了一下,立马撇清责任:“但你也没说不赌。”
周思年正欲张口反驳,就听这家伙嫌火不够大似的,又添了一把柴说:“而且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一句话么?”
周思年疑惑:“什么话?”
项琢:“不要封建迷信。”
周思年:“……”
很好,再信这种唬人的话她就是小狗。
这家伙现在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周思年就是听出来了,他语气里都透着调侃,让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