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得,怎么听起来这么卑微呢?”周运嵘说,“你想带谁?”
“还没确定呢,我都还没问人家去不去。”周思年怨怼道。
“好好好,不问这个”,周运嵘表情神秘,“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个总能透露一下吧?”
“嘿你这人”,周思年不乐意了,将屏幕前的脑袋往后移了些,“八字还没一撇,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万一我现在跟你说了,到时候又不是那么回事儿,那岂不是显得我很丢人吗?”
说完,她胆大包天地补了一句:“江湖上的事情少打听!”
周运嵘听笑了,说:“难得,你居然也会有觉得丢人的时候。”
周思年:“……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身后的许苓岚幽幽出声:“再不去睡觉,月考早上醒不来,我看你这个人就得变成石头做的了。”
“……”
周思年耷拉着眼皮转头,问许苓岚:“暑假快到了,你最近又开始看循环播放的西游记了是么?”
*
大概是临近暑假,哪怕可以说是两场考试接着来,但大家眉眼间却是掩盖不住的浮躁。
可能应了谭榕经常说的那句话“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
周思年昨晚想了很久,该在什么样的情境下问问项琢,20号能不能挪点时间出来,并且不会被打破那点神秘感。
她的脑汁一绞就几近半夜,早上洗漱时一抬头,两个硕大的浅青色黑眼圈就顶在眼下,四肢也莫名酸疼,像睡梦中被谁打了几拳。
以至于早上在门外遇上项琢时,他罕见地先开了口。
他问:“你知道长城是谁修建的吗?”
周思年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是不计其数的劳动人民啊。”
项琢转头看了她一眼,哦了声说:“我还以为是你昨晚连夜修的。”
周思年一旦没睡醒就脑子发懵,简单的问题得反应一会儿才能想通,她眨了眨眼问:“什么意思?”
没等项琢解释,她又反应了过来,登时一阵无语。
偏偏自己失眠的原因还没法儿明说,她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月考考场按照上一次的考试成绩来排,两个人无论是班级名次还是年级名次,都在自己原来的班里,只是位置略有不同。
座位序号已经贴在了桌子的一角,周思年才刚开弯腰核对座位号,就看项琢已将径直走到最前面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周思年表情复杂:“你……”
项琢抬眼:“怎么了?”
“没什么。”
行,年级第一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她按照S型路线前后找着,一直到项琢隔壁那个组时,看到了自己的序号标识。
右手边隔了个过道就是项琢,周思年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许眼熟。
转念一想,这人刚转到他们班来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跟她一过道之隔吗?
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不过她的思绪还没来得及飞远,上课铃就响了起来,楼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也随着铃声消失在空气中。
两个监考老师踩着高跟鞋嗒嗒走上讲台,其中一位是短发,又黑又直的头发与下颌平齐,配上妆容让人觉得有些严肃。
“今明两天的考试就由我和杨老师监考,考试禁止作弊,一经发现就会上报教务处,并且极有可能记过处分,能坐在这个考场,相信大家最基本的自觉性还是有的,接下来我们就发试卷了。”
说话也严肃。
这场考数学,短发监考老师说完注意事项后,举起试卷示意了一下,转而就发了下去。
对于坐在这个班考试的学生来说,月考题的难度一般只能称之为中等。
起码有一半的题算是看一眼就几本知道答案的,剩下一半里的三分之二,可能就需要动笔算算,而最后的三分之一,对他们而言才是真正有挑战性的题。
按理说学生轻松,监考老师应该也轻松,而事实却是,监考这种考场时,对监考老师来说反而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每到后半程,做完了题的学生占多数,几乎会睡倒一大片。
监考老师看着底下那些脑袋顶很容易跟着犯困,但既不能睡觉又不能到处走动。
生理和心理双重夹击,不亚于一场酷刑。
短发的老师从桌上抬起眼,瞥到门边的男生,教室的灯光又白又亮,照在他的手臂上,让他显得凉嗖嗖的。
项琢咔嗒一声盖上了手中的笔,很轻地呼出一口气,教室里人没有平时那么多,但还是开了空调,教室安静,显得风声很明显。
他目光转向左侧,周思年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捏着笔杆中央来回晃动着。
他视力不错,隔着远远的距离晃了一眼,大概猜到周思年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