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星星亮得像星星一样,这句话反而能很好地表达她对眼前星空的所思所想。
这是在城市夜景里难以见到的场景,哪怕今晚看不到流星,这一趟来得也不亏。
空旷的草坪上架着不少相机,那些帐篷前挂着的灯,勉强能照亮脚下的路。
周思年将周运嵘车里并不便宜的靠枕拿了出来,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周运嵘说:“你还真不客气。”
想到刚刚联合项琢耍自己的事,周思年瞪了一眼周运嵘,后者瞬间改口:“没事,到时候我洗洗就行,哈哈哈……”
周思年转而露出笑颜:“那就辛苦您了哦,爸。”
两父女一个比一个幼稚,许苓岚简直没眼看,干脆起身找刚刚聊天的那家人去了。
等流星雨其实是个很看缘分又很磨人性子的事。哪怕是英仙座这种峰值期数量庞大的流星雨也不例外。
虽说天顶每时出现率能达到一百,但它们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一旦出现,整片天空里全都是流星雨。
反而很多时候等十几分钟也不见得能看到一颗。
若是流星划过的时候恰巧揉了揉眼睛,只怕又得接着等。
以至于有很庞大的人数群体都选择在线上看直播。
他们四个人架了三顶帐篷,周思年坐在两个帐篷中间的空地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社交软件上,每刷新一次,就能看到好几条别人发布的图片,全是来自各地的流星雨。
它们有的像素模糊、有的清晰,有的被精准完整地捕捉到、有的却刚刚探头或即将划过天际。
朦胧的夜色里,不知谁用手机放起了歌,音量开得不大,但柔美和缓的女声还是传了出来,在这样的环境里听起来很像老式唱片机。
周运嵘和许苓岚抛弃了他们俩,在各个帐篷前来回穿梭,这里聊两句,那里凑凑热闹,就没有他俩融入不进去的局。
只剩周思年坐在靠枕上,面前抱着那一大背包零食,身旁坐的是项琢。
果真应了许苓岚说的那句:你俩当门神。
“你困了吗?”周思年忽然问。
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刚刚那么清醒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困了。
但项琢摇了摇头:“没有。”
“好难等啊……”周思年低喃,像抱怨,又像思绪不清的自言自语。
她双腿盘着,搂着面前的背包,整个上半身都趴伏在上面。
眼睛已经完全闭了起来,左右帐篷前的小灯都恰好照在这里,让她的脸看起来精致又无害。
周运嵘和许苓岚还在别人的帐篷前有说有笑,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真的对流星感兴趣,只是对周思年一切合理的要求都能有求必应罢了。
项琢不知道自己盯着身旁的侧颜看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时,只听到四周一阵低呼。
他抬起头,流星已经飞速划过了,但他并没有看到。
项琢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8月20日,23:59。
两秒后,跳转成了00:00。
8月21日。
数字刚一变化,空气里就传来了急促的闹钟声,项琢以为是自己点到了什么,下意识按了按音量下键。
下一刻却看周思年从背包上直起身,将草地上的手机拿起来。
铃声被她关掉。
“我就知道我熬不到十二点就得睡着”,周思年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嘲。
她转过身来看着项琢,眸光澄澈纯粹。
“生日快乐”,她说,“成年也快乐。”
项琢攥着手机,关节都用力到泛白。
他嗓子发紧,半晌才问:“怎么还特意定个闹钟?”
周思年眼里映着光亮,目光却轻闪,她顾左右而言他:“这都好一会儿了,看到流星了吗?”
项琢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有,但不多。”
“那你许愿了吗?”
“没有”,项琢说,“没来得及。”
这倒是实话,他的确没来得及。
“没事,今晚流星雨还多着呢,总能许一个。”周思年好像总是这么乐观,“老天爷不给我面子,总得给你这个寿星面子吧!”
项琢失笑。
他想起了一个事。
和周思年去爬山那次,这人崴了脚还不忘跳着过来将他的双手强行合十。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期待的神色,问他是否许愿了。
其实当时他撒谎了,在周思年对着流星许愿的那段时间里,他其实也闭了几秒的眼。
当时许的什么愿呢?
实际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希望身边这个人一生顺遂。
他其实不信这些的,从记事起就不信。
但那天还是在心里念了一遍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