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思年把手肘从项琢的手里挣脱出来,愣了一秒说,“你不是在聊天吗?我看你不太好让,干脆就从后面走了。”
像是觉得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她好笑道:“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还值得你问一句?
这话问完没听到什么回答。”
周思年抬起头来,对上了项琢乌沉沉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总是喜欢一声不吭地盯着人看,像能盯出什么花儿来似的。
几分钟里,走读的同学大都陆陆续续进了班级,刚才还略显空旷的教室,此刻渐渐变得拥挤又吵嚷。
好些同学一见面就开始谈天说地,大多是说自己寒假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恰好也就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在发生什么。
周思年终于艰难地把两条腿都卡进了座位里,被身侧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她下意识抬起手,虚虚挡了挡项琢的眼睛。
“你老盯着我做什么,知道你眼睛大,别炫耀了,都打上课铃了还不坐下。”她下颌往后门的方向抬了抬说,“不然待会儿老师来了就让你站教室外边儿去。”
项琢的视线被挡住,只能隐约从指缝间看到一丝光线。
大概是出门时抹了什么护手霜,她的手这么放在眼前时,能闻到一股很清新的味道,有点像花果香。
听到后半句话,他索性偏了下头,顺着话音看向了后门门外,走廊上空荡荡的,哪有半点老师的影子?
更何况——
项琢无奈道:“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前门那边。”
真当他不知道么?
周思年当然知道这一点,她就是单纯逮着什么就喜欢胡说而已。
但的确快上课了,闹也闹得差不多,手在空中悬得也有些酸疼了。
她正打算将手放下来,还没来得及动作,项琢就将头转了回来,鼻尖一下蹭到了她的手心。
这个触感其实很轻,几乎一触即分,所以更让人觉得像猫在手心轻挠了一下。
周思年愣了下神,下一秒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那一秒,她蓦地僵住上半身,甚至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只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项琢就捏着她的手腕顺势放了下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其实发生得很快,真要掐着秒表计算的话,大概也就发生在两三米秒间。
而项琢的神色也一如平常,像只是单纯觉得她挡在眼前的手有些碍事而已。
“叮铃铃——”清脆而尖锐的铃声恰好响起。
“上课了。”他说。
周思年其实并不太习惯跟人肌肤相触,以至于上次屈厘想抱她的时候她弹起来躲了八尺远。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那种陌生的触感总让她觉得很奇怪。
就和现在是同样的感觉。
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哦”了一声,但视线还在手臂刚刚悬空的位置停留了几秒。
开学第一堂课一般都是班主任的,上课铃响完之后,教室很快安静了下来,只有窸窸窣窣翻书的声音。
学生总能从一众脚步声中分辨出哪个是班主任,周思年也不例外。
直到走廊尽头传来敢高跟鞋的声音时,她才从刚刚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她拉开凳子坐回原位,高跟鞋声也恰好在停留在讲台上。
谭榕啪地将书本轻拍在讲桌上,语气很是严肃:“也不想跟你们多说什么了,我就希望你们记好两个字:高三。”
她指了指黑板旁的墙上的东西说:“这个日历看到了吧,就剩这么不到三百天了,希望你们自己能当回事儿,能想明白自己为谁学的好吧?多的我也懒得说了,把教材拿出来,我讲一下这学期的复习安排……”
夏季这几个月的天气晴雨不定,前一秒看着还是大晴天,后一秒就乌云沉沉滚起了闷雷。
有时下一场十几二十分钟,有时就是几近一天。
今天就属于后者。
眼看着雨势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周思年索性将窗户关得只剩个窄缝。
裹挟着灰尘和雨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不太好闻,但又让人莫名想多闻几下。
一般来讲,天气特别好的时候,周思年都会在课间跟屈厘去操场逛一圈,晒晒太阳。
但今天雨在楼下都积起了水洼,实在没法逛,以至于她几乎一天都没离开过座位。
高三的第一天过起来似乎和前两年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差别的就是,老师们没有新课可讲。整个高三一年几乎都是复习之前学过的内容,以便冲击高考。
周思年在教室待得快长蘑菇,好不容易捱到放学,班主任一脚挡在门口。
拎起书包正准备跑路的周思年:“……”
谭榕敲了敲门,说:“忘了通知个事儿,每学期咱们开学不是都有一场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