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成绩是什么概念呢?
他们作为附中重点班的学生,基本相当于半只脚跨进了一本线,而重点班的前几名,几乎都是能进顶尖学府的好苗子。
周思年看向窗外,雪粒和雾霾笼罩四周,教室看起来像坐落在天宫云顶之上。
她听到身后的人“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大件小件,姜辰轩说:“还真是校服和教材到了啊?”
项琢没说话,垂眼看着坐在自己椅子上那颗后脑勺,周思年今天扎的丸子头,卷起来的头发中央呲出来了一小缕碎发,此刻看起来很难不让人觉得是被气的。
姜辰轩没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起身熟稔地勾着项琢的肩膀,甚至改了个口:“项哥,你成绩居然这么好?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项琢卡了下壳:“我……”
“懂的,我都懂的”,姜辰轩说,“咱们班的同学都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不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项琢说:“不是。”
“啊?”
下一秒,就看项琢瞥了眼右颈环过来的手臂,语气凉丝丝的:“你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姜辰轩比他矮一小截,抬手搂肩时有点费劲,看起来十分滑稽。
“靠……”姜辰轩把手放下来,余光瞥了一眼屈厘,耳根轻微发热。
从听到项琢成绩那句话开始,周思年就没回头看他一眼。
跟姜辰轩闹完,项琢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他嘴唇动了动,看起来似乎想说什么。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周思年头也不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顺便还把他的凳子摆回了原位。
得,看样子气得不轻。
第一节上课铃响起,姜辰轩走之前,还不忘再说一句:“以后我不会的问题来问你啊,项儿!”
一分钟之内多了两个称呼,项琢切身体会到了周思年说的,他们班的人性格确实不错。
他坐回桌前,一边整理新发下来的教材,一边想着怎么解释。
项琢依次给新教材写上了名字,讲台上老师已经开始寻找课件了。
班里寂静无声,只有些翻书的窸窣动静。
名字写到最后一本书时,还没落笔,就听身旁传来一句冷漠,但又很轻的声音:“我看看你物理书。”
项琢手里这本就是物理,他放下笔,没问什么,就将书递了过去,脑中闪现出前两天周思年借书时的模样,与此刻天差地别。
接过书后,周思年翻开封面,换了支铅笔,似乎在捣鼓什么。
她右手边放着几本书,将课桌的桌面遮住了,只能看到笔在动,看不出来具体是在写还是在画。
手里的笔晃动了很久,从项琢这个角度看过去,周思年神色看起来十分认真,写着写着,有时还得停下来再思考一下,而后揉揉眼睛,将指尖的睫毛掸掉,又继续写。
约莫过了大半堂课,老师在讲台上说:“这节课的内容就讲完了,剩下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大家自习吧,顺便再把章节后面的几道习题做一下。”
周思年抬头听了一耳朵,视线又回到书上,她审视了几秒,似乎很满意自己写的东西,把书一合,轻巧地将物理书低空抛回项琢的书堆里。
项琢侧头看了她一眼,却只看到周思年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他停笔翻开扉页,几秒后,周思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很闷的声响,意味含混不明,听起来像是笑,但至于是嘲笑还气笑的,说不清。
一下课,周思年就躲进了厕所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总之听到下课铃时,她就急吼吼来了。
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人家才刚转学过来,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她也并没太当真,那么刚刚那一出又是在做什么?
生气?根本不至于。
周思年自己也觉得这情绪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但她在项琢书上画的那些图……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吧?
在教室外待了一会儿,她水泥灌足似的拖着步子回教室,项琢的物理书已经合上放在了一旁,里面瞎画的涂鸦不知道被他擦了没。
正这么想着时,周思年却发现自己桌上贴了一张白色便签。
她指尖捏住一角,将便签拿起来,上面的字写得很随性,潦草但好看,她早晨才在项琢桌上见过相同的字迹。
便签上只有一句铅笔写的话:之后学校举办的美术展,你可以去试试,说不定能拿个什么奖回来。
“……”
周思年这回是真的气笑了。
对上项琢的眼睛,她十分“礼貌”地笑了一下,说:“谢谢建议,我会考虑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哪是话少,根本就和她之前想的一样,平等地蔑视着每一个人吧!
不过说起美术展……她扯过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