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她的执念。
盛诗萱不知道自己母亲做的那些事,自然也听不出盛佩的言外之意,她只当是二妹妹前些年被宁安权贵之女嘲笑,心里头不大舒服。
好半天沈氏才开口:“那就好,也算是了了母亲一桩心事,殿下没来,佩佩要在家里住多久?”
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盛佩没回答沈氏的话,她的目光都放在盛诗萱身上,半天才柔声问:“长姐,我想去你房间坐坐,可以吗?”
盛诗萱有些高兴,她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父母一向不喜欢二妹妹,想来二妹妹在这里也不自在,这是在向她求助呢,身为长姐,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自然可以!爹、娘,我带二妹妹去我房间坐坐,用膳时还请知会女儿一声。”
盛常安本来就不想见到这个二女儿,当下也不管沈氏是什么想法,就摆了摆手,让盛诗萱带盛佩离开这里。
颂夏守在盛诗萱的房门口,因为沈氏和盛常安对待盛佩的态度,她对这位宁安人人称赞的才女盛诗萱观感也不好,她家盛小姐性子单纯,很难说会不会被摆上一道。
盛诗萱拉着盛佩坐到床榻上,带着愧疚开口:“那时我并不知道长公主去帮你请了旨,二妹妹,我没有要害你的心思,玉佩的事我也并不怪你……”
“长姐,”盛佩打断盛诗萱的话,“我就是想同你说一说玉佩的事,那日你来看我,恐是把玉佩不小心掉在了我的院子里,我并不晓得那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想拿它出去当了换些钱财,那些丫鬟婆子就不会对我动辄打骂,若是知道那是长姐的东西,我必然会还给长姐的。”
原身只是为了活着,她那时候根本想不了太多,捡到好东西也不会想着去找失主,她想的是这东西值多少钱,能让她免挨多少天的打。
盛佩说得很诚恳,盛诗萱也开始回想那日的情况,那天去二妹妹院子里时玉佩的确是挂在身上的,不见时离出盛佩的院子也不久,极有可能如同盛佩所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把玉佩掉在了盛佩的院子里。
“我知道捡着了好东西应该先问问是不是别人的,可我当时真是被打怕了,那件事是我的错,可玉佩的确不是我有心偷的,请长姐原谅我。”
“你说你院子里的下人对你动辄打骂?”
盛佩把宽大的袖子理了理,把里衣的窄袖慢慢卷了起来,她胳膊上全是淤青伤痕,还有很多陈年旧伤,胳膊上的伤都这么多,盛诗萱不敢想象她被衣裳遮住的地方还有多少伤。
“我是庶出,又生来蠢笨,父亲母亲都不喜欢我,下人们有时候就把我当做出气筒,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但是偶尔还是希望能够不挨打。”
盛诗萱指着盛佩胳膊上那一块很大的淤青问:“这是谁打的?”
盛佩支支吾吾。
“你说,长姐给你做主。”
盛佩沉默,她默默地把袖子扯下来,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冲盛诗萱笑:“没事长姐,都过去了,我现在不会再挨打了,也不用追究。”
“我偏要追究,”盛诗萱语气有些冷,“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对尚书府二小姐这么不敬。”
盛佩踌躇,她犹豫了一阵子才小声说:“是母亲。”
“你说是谁?”
“沈氏。”
盛诗萱陷入了沉默,她并不是沈氏的女儿,她的生母是盛常安的原配,生她的时候血崩而亡,她五岁的时候盛常安娶了沈氏作为续弦,沈氏这么多年来待她不差,她从未想过沈氏会用着那张笑面皮囊这么欺负二妹妹。
“沈氏,她胆子越发大了,”盛诗萱不觉得盛佩说的是假话,盛佩没道理污蔑沈氏,更何况盛佩今天在门口对沈氏的态度说明了太多,“作为爹的续弦,她管了家中的很多事,我之前只以为她爱财,却没想到她竟然苛待于你,难怪那日我去找你看你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原是她把你的月俸都吞了。你放心,你的公道长姐为你讨。”
在盛诗萱说完这番话,盛佩心里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感觉消散得一干二净,她听见有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说了句“谢谢”。
原来她的执念不过是希望有个人站在她那边,小姑娘要得可真少。
于是盛佩眼眶红红,从床榻起身,对盛诗萱一拜:“盛佩,拜谢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