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着烈酒的辛辣,如同刮过喉管的刀刃。
疼痛分外清晰。
只有撕心裂肺的痛楚,才能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门口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叩叩叩——”
艾伦难受的揉了下脑袋上凌乱的银发,略微皱眉瞥了眼镜子里苍白到病态的面容。
枯萎白玫瑰。
死气沉沉的笼中鸟,似乎听不到一样。
沉默的将玻璃杯,叩在暗色调的矮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然后伸手扯来,丢弃在一旁白色外套。
慢条斯理套上身,整理好领口。
纤细苍白的手像艺术品,细致的把纽扣,从胸口一个个扣到领口最顶上。
这才活动了下身体,细致的戴上手套,遮掉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刀疤痕。
这个时候门口。
敲门声已经从第二遍,变成了第三遍,越来越快越来急促。
好烦!
艾伦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外面的人是谁,而且他们还准备破门而入。
敏感刻薄的笼中鸟,不喜欢别人踏入自己的领地。
即使是光明神殿里,这件间卧室是坟墓,那也是他一个人的坟墓。
门外。
披着骑士铠甲的吉米,把腰上的配剑压低了点。
“撞了?”
强壮的年轻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弓起身子蓄力正发起冲锋,
紧闭的房门却在吉米冲撞的瞬间被打开。
这突然的一幕,让他收不住力,吉米失去平衡狼狈地栽倒在地。
“干什么?”
压抑到仿佛没有生命起伏低声。
带着说不出来的慵懒颓败,拉开窄窄门缝后面漏出一张苍白昳丽的脸,阴恻恻靠在门扉上阴。
像鬼。
无论看多少都令人惊叹美貌。
穿一身白色圣光教服,如月光般银发披在身上像绸缎,越发显得艾伦整个人病态的孱弱。
好像风大点都能吹散了。
“帝都有邪-教信徒出没。”
已经能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坎蒂,与年轻的圣骑士吉米和牧师海顿站在门口。
他们是一个小队成员。
弗兰克让他们去,绞杀邪-教信徒。
坎蒂想带艾伦出去走走。
被恶魔抛弃在圣光神殿里的金丝雀。
灵魂在贫瘠的爱意中枯竭,坎蒂尽可能让他开心点。
好弥补谎言造成的伤害,以弥补她心中的愧疚。
而且艾伦还有一等一的魔法天赋。
他是个天才。
无论是对于黑暗魔法,还是对于光明魔法。
“最近的情报,帝都发现了邪-教信徒聚众行动,教会派我们去绞杀那些异教徒。”
“艾伦。”
“我需要你帮助。”
十一年的时间。
当年纯洁的橙发少女,也日渐成熟长大。
站在门口的坎蒂抬起那双棕色眼睛,看着门扉后面阴暗中艾伦苍白的脸。
衣袍上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
纤细的脖颈修长,凌乱银发半披在肩膀上。
半低着头,精致昳丽的面容半遮半掩在门扉后面,只漏出漂亮的眉眼轮廓,以及泛着宝石般冰冷光泽的紫色眼眸。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轻蔑吐了句。
“不帮。”
说完艾伦像是看着陌生人准备关门。
“艾伦!”
任何热情和真诚都走不进他干枯濒死的灵魂深处,艾伦十几年如一日的恶劣态度,引起吉米和海顿的不满。
暗中握拳。
教会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恶魔使徒十一年时间里,基本都是坎蒂照顾。
她照顾了他十一年,就算是冷血动物都捂热了。
“艾伦。”
坎蒂不知道怎么跟吉米和海顿解释这其中原因。
她只是用眼神制止两人别说话,然后往门口的阴影中多走了半步。
又在即将踏入黑暗的边沿。
停住脚步。
“...那里面供奉着恶魔残片...”
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音调细微的像是摩挲耳际的羽毛。
落在面容死寂的银发青年耳朵里,像是风一吹就散的蒲公英,激不起任何水花。
随后门扉被重重摔上。
“这是什么人啊!”
“一点教养没有,性格恶劣到极致,这种背负恶魔烙印的‘背弃者’!”
“这种人就不该沐浴在圣光的照耀之下。”
正当吉米在坎蒂身后生气的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