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缠绵。
混乱间撞到桌子边沿发出声响,痛呼,以及泛着幽暗光泽晃动的红酒杯。
搭在沙发边沿的手无力抓紧。
白皙手背凹陷的阴影,以及泛着珍珠色泽的指甲盖。
年轻的身-体,皮肤像是最光滑的绸缎。
轻轻战栗。
松散衣服压在身下,加上散开垂落的银色长发,不经意间展露风情如同艳丽白玫瑰。
低头,碾碎。
恶魔獠牙衔起花瓣撕破时,溢出的苦涩汁水,以及浸润鼻腔肺腑的玫瑰香气。
令人兴奋至极。
呼吸,亲吻。
伴随着地狱火焰肆虐大地时,葬身火海的凄厉惨叫。
灼伤身体的高温,那一寸寸化为焦土的尸骸,那一张张凝固着恐惧被死亡吞没的脸,被火焰彻底吞噬。
而处在绝境中的人类泣血般哀鸣。
祈求神明的救赎。
以鲜血与欲望交织成网收割生命的时候,遥远的神明之境里面,神明的手终于握住了魔鬼虚无缥缈的命运。
骤然勒紧咽喉的钢丝,已经深深陷入了皮肉。
渗出鲜血。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攻城略地的时刻,莉莉丝感知到了脖颈上痛楚。
“哗啦——”
钢丝在脖颈后面绞紧的金属拉扯声音刺耳。
即使鲜血顺着白皙纤长的脖颈滑落,一寸寸没入背后衣襟之中,恶魔金色眼眸眼底绚烂的光芒都没有停歇。
像是无尽的黑暗,无底的深渊,格外渗人。
而贫瘠大地上,空气里的温度依灼热。
伽勒坐在没有完全倒塌枯树枝上,他终于在想明白了异常在哪里。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
看到就是高温失去水源滋润的大地。
块块干裂。
即使魔兽死亡肆虐喷流的岩浆消失,但是危险的火灾没有停止。
高高飞扬的火焰被热风,吹往了周围森林。
异常的高温让水源干涸,植物干枯死亡以至于土地沙化,四处弥漫着干旱与死亡。
而随着灼热风一起吹来的,不只是火焰还有瘟疫。
缺医短药得不到有效救治的伤口,腐烂滋生恶臭,引来无数虫蝇子盘旋,在伤口上产卵。
每天都有人都死亡。
腐臭弥漫。
高高站在枯枝上乌鸦。
它们在安静的观望着,耐心等待着。
等待死亡吞没这些濒死之人的生命,然后瘟疫就会以亡者的尸体作为培养皿。
高温,腐烂,能培育出更厉害瘟疫。
直到尸骸聚集起来,培育足够的时间,将尸骸丢进近处的河流中,瘟疫就会迅速传播。
伽勒想明白这一点,当即透骨生寒。
但是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从天而降的‘使徒’,用魔兽头颅作为神迹赢得了所有信徒臣服。
他不是神明,但是披着圣光从天而将的那一刻堪比神明。
以民众信仰作为力量源泉。
紧接着就是聚集人民的力量,接受他们虔诚的祈求。
他给病人赐福圣光,赐给绝境者聚集光明力量,再带领他们开闭新的河流水源。
这一切,都是在借着‘神使’的手完成。
也就是说,这对于刚刚经历苦难的教会来说,就是个包裹着毒药的蜜糖。
过度保护无异于囚-禁,过度依赖无异于自我驯化。
作为野兽拔掉獠牙,亲手摔断自己的脊梁骨,然后以保护名义被圈-养。
困在空荡荡‘安全区’围墙里,祈求神明的赐予,然后一寸寸腐烂成白骨。
可笑的是,神明不可能永远守候在身边。
而等到‘神使’离开的那一天,黑暗就会重新席卷而来。
在伽勒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
他就明白,他们现在就是睡在深渊之上悬着的钢丝上。
蒙住了眼睛,创造了一个所谓的‘平和世界’,不知道自己身下是万丈深渊。
还沉溺在美梦中。
只要从睡梦中苏醒,或者是轻轻伸个懒腰翻身,一个不留神就会坠入深渊尸骨无存。
他不是神明使徒!
弗瑞德不是神明使徒。
伽勒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他会感觉不对劲。
为什么神明没有任何告诫,莫名其妙出现的同类。
偏偏这个时候。
‘弑神者’加百利已经飞到了远处的空中,飞到了没有被火焰吞没森林。
从背后张开了巨大洁白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