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如一块上好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清爽的风随着马车的前进,撩动车帘,灌满了整个车厢,令人感到十分舒适。
叶清影百无聊赖,便和叶年年说起八卦来。她神神秘秘地对叶年年小声说道:“那天我见到姑姑单独和言书回说话了,你猜猜怎么着。”
叶年年当然猜不出所以然,叶芙晓虽然美得冒泡,却和言书回始终差着辈分和年龄,怎么也不可能有什么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美事。
见叶年年的表情诡异,恐怕思想也不纯洁到九霄云外去了,叶清影赶紧说道:“想什么呢!姑姑是想要言书回帮她治治脸。恐怕是看到他连你的小命都救回来了,就想让他也帮忙一下。”
“那……”叶年年的不解都在“那”后面的省略号里。叶芙晓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轻纱仍覆在脸上,显然那伤口并没有好。
叶清影学着言书回淡漠的语气说道:“并不是晚辈不帮忙,姑姑的脸只是轻伤,不用着急,假以时日便能自行恢复。”
“你说,你这么严重,他都救回来了。姑姑那么在意脸伤,就算会好,安慰安慰也行,也不至于这样冷冰冰呀。”叶清影说道。
“兴许就是姑姑的脸伤真不严重嘛,他那么大的忙都帮了,也不会在乎这点小忙的。”叶年年为言书回辩解道。
“对了,那日,大伯说姑姑不是祖母亲生的,怎么回事呀?”说到叶芙晓,叶年年想起那日叶惊弈的话,问道。
“噢,这个,难怪你不知道。姑姑很小的时候,全家都被妖杀了。祖父赶到的时候,姑姑家就剩姑姑一个人,妖也死了,她家中其他人都死了。当时姑姑才八岁,说是路过的驱妖师救了她,却也没带走她。祖父没办法丢下姑姑,就把她带回家里,当作自己的女儿养了。爹爹他们三兄弟,多了一个妹妹,可高兴了,也把姑姑当亲生妹妹,所以家里也很少提亲生不亲生的事。后来姑姑越长越美,好多人来提亲,但是那些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姑姑啊,就……哎呀,我们在说言书回,你为何转移话题,你说,他都救你两回了,而且只帮你,却连姑姑的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他是不是喜欢你呀。”叶清影说道。
叶年年急得捂住她的嘴:“胡说什么呀,他,他是大哥的,定也是看在大哥面子上。这话你今后再说,我就,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她一时想不到怎么惩治叶清影,只想着要让她闭嘴,以后就让她去对着空气说吧。
叶清影却比她更急:“什么是大哥的,不是大哥的!”
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斗气斗嘴起来。颠簸的一路就在这在斗嘴中度过了。不知不觉太阳已要西下,颠簸的马车渐渐减缓速度,看来离进黑山镇不远了。
叶年年和叶清影一路斗智斗勇,好似比外面驾车的人更疲累,两人达成一致,决定暂时休战。
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叶年年探头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城镇,四周的树木直耸天际,傍晚的残阳把天际染出一片红晕,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言书回和叶乘风已经跳下马车,正在马车旁边四处张望。
叶清影和叶年年也下了车,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停下了?”
言书回道:“有人在呼救。”
叶年年赶紧凝神细听,确实有人在远远地呼唤。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问道: “在那边,我同你去看看?”
“我自己去便行。”言书回答道,似觉得不妥,又补充道:“这样快些。”说完向叶乘风点点头,便轻盈一跃,往呼救声而去。
叶年年朝叶清影投去一个眼神,用眼神跟她说:“你看你看。”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正当他们三个商议着也去看看的时候,言书回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小个子少年。只见那少年大概十一二岁,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他全身粗麻烂布,打了好几个补丁,衣服上还有一个很大的口子,整个人都脏脏的,沾满了泥土。
言书回简短地向他们说明了一下。原来小个子少年随同伴一起出城打猎,和同伴分开后又不小心掉进土坑里,呼救了大半天才被言书回救起。
叶年年和叶清影赶紧拿了水和干粮给他,等他忙乱地大口喝了水,又胡乱地吃了一点干粮,才听他说道:“谢谢各位少爷姑娘,我喊了大半天,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可急死我了,我可真以为我今天要完蛋了。谢谢谢谢。”
叶乘风道:“莫急莫急,慢慢吃,不用谢的。你叫什么?住哪里?正好我们要进镇,送你回家吧。”
少年听到这,眼睛微红,却没有掉下眼泪,说道:“我没有家了,我是从明州过来的难民,明州发了大水,家里房子都被淹了,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我随乡亲们逃难跑到这镇上,现在住在城郊的破庙里。我姓王,大家都叫我小王八。”说完,他又咬了一口大饼,那模样十分可怜。
小王八说完,叶乘风露出疑惑的表情,却没说什么。
叶年年帮他把身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