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防护屏障。叶清影只好又去念那防护咒,只是这样也伤不了穷鬼分毫。
除了言书回一开始灭掉的那些,以及言书回和沧何与那妖尸打斗中殃及的一些,穷鬼的数量并无减少。
叶乘风又去起咒化符,这工程量凡大,却不得不做,随着绿色火焰飘飞,空中弥漫着的灰色飘絮也逐渐减少。
现下只余叶年年蹲坐在老头子旁边,心念一转,这老头子难不成也陷在梦境之中?
她心念急转,进不了那妖尸的世界,总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进入这昏迷的老头的世界吧。
她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只用“世界”来概述那梦境。
思忖中,叶年年双眼微闭,又汇聚心神,黑暗中流动着许多光斑汇成的银色物质,如潺潺流水,如缕缕银烟。
叶年年如其中一缕,游刃有余地在其中翔游。
有树,有草,有身后的石墙。万物的灵气在黑暗中热闹非凡。
她找到属于身边老头的那一缕,化成那缕光斑中的一点,跌跌撞撞飘荡进去。
叶年年犹如一滴墨掉入了一幅水墨画中,晕染开来,成了天边的一朵云。
一个看起来温柔婉约的女子徐徐走来,来到一处不甚起眼的土地庙前虔心参拜。
她双手合十,跪在庙前,恭敬礼拜,口中念念有词道:“祈求土地神仙保佑梁家人平安健康,保佑闻西村繁荣昌盛。”
言毕,她又虔诚祈祷:“保佑那孩子在外面一切平安,如若有灾有害,均可报到我身上。”
画面又消散而去,又一日,仍是那女子款款而来,依旧是一样的祈祷之词。
又一日,仍是相同的场景。
再一日,依然如此。
一日又复一日,不变的均是同一个女子,相同的祈祷和天边的那朵云。
变化的只是天气、女子的衣裳,和随着年岁增加,女子逐渐老去的容颜。
叶年年如翻书般将场景疾速阅过,终于看到稍微不同的场景。
一个慈祥的老婆婆左手提着放满食物和香签蜡烛的篮子,右手牵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童,那小童眉清目秀,和梁云瞻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老一少缓步走向那土地庙,仍是虔心祈祷。
小童问道:“祖母,日日听你向土地神像祈祷保佑“那孩子”,他究竟是谁呀?”
老婆婆和蔼地说道:“那是你大伯,他少时离家,现下不知流落何方。说到底,也都是祖母的错,当时应该……唉……”
她又突然不说了,只陷入往日的沉思之中。
疑惑的不仅是小梁云瞻,还有天边那朵安静的云。
叶年年又疾速阅过许多时日,她隐隐觉得这好像是谁关于这女子参拜土地庙的一个流水账。
终于她又看到又一日,那老婆婆激动地蹒跚而来,感激涕零地对着土地庙连连磕头,言语间均是感恩那土地神仙。
叶年年不解,这土地庙日渐破败不说,周边的景物也逐日萧条,那老婆婆的衣裳上的补丁也渐渐增多,偶尔随着她来的小梁云瞻,也从从前肥嘟嘟的脸变成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神仙保佑了个寂寞?
不对,难道是她口中的“那孩子”?离家出走的梁云瞻的大伯平安回来了?
接下来的情景是每况愈下,越来越破败的村子,越来越苍老的老婆婆。
最终,那老婆婆不再来了。
以后的画面全是灰色的,跟现实的村子一样阴云笼罩。
后来,再没有人来参拜土地庙,甚至有人将那泥塑神像偷走。
等等,这泥塑神像有些眼熟呢。
长成这样的老头子,世间可是很多吧。
总不能,我一个半了又半的小废妖,此刻进入了一个神仙的“世界”吧。
嗯嗯,绝对不可能。叶年年安慰着自己。
可是,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她瞅着那寒碜的无主之庙,正细细想着。
突而一个声音传来,把她吓得半死,那声音道:“是我辜负了她的祈祷。”
“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那声音苍老而悲伤。
叶年年一个激灵,又想起自己此时只是这个思维世界的一朵云。
她又去看底下的苍茫大地,只见一白发苍髯的老者,手拄拐杖,正望着她。
那老者的样子,不就是此刻现实世界里叶年年身边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