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头不断透明的虚影,叶年年已经能透过他的身影隐隐看到他身前的妖尸了。
此刻老头已到那妖尸面前,对着妖尸道:“你心中终究还有一处是柔软的,才会一念间被梁老夫人感化。可惜你已错得太多,执念邪念全部侵蚀了你,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妖尸仍怨恨地望着叶年年和老头,道:“这不过是你和那小妖使的鬼把戏,那女人巴不得我死,怎会日日为我祈祷?”
他又轻蔑地笑道:“怎么神仙竟沦落到与妖合作?真是荒唐可笑。”
纵使这妖尸被言书回重伤,此刻全身戾气依旧不化,脸上身上手上脚上均有好几处露出白骨,还有皮肤的地方,却开始溃烂,加之他神情凶神恶煞,令人感到噁心又可怕。
周围穷鬼见妖尸大势已去,犹如炸开了锅般四窜而逃。
还未等叶年年等人有所动作,只听妖尸怒道:“全是一些废物。”
妖尸扬起他的白骨手,对着离他最近的几个穷鬼,随着他的手往上扬起,那几个穷鬼似被空中无形的双手抓住般,挣扎着升上空中。
又几声爆响,那几个穷鬼当场在哭嚎中灰飞烟灭。
妖尸滲人的目光往四下一扫,其余的穷鬼立刻欢腾起来,却一个也不敢再乱跑。
同一时间,言书回双手起咒,却不是向那妖尸,而是向那老头去。
只见那法咒落于老头身上,却似一个泡沫罩子将老头周身围了起来。
言书回道:“你的金元消散太快了,这样也只能缓解一二,恕言某也无能为力。”
他丝毫不理会那妖尸如何折磨那些穷鬼,看也不看那妖尸。
老头脸上溢满感激之情,却听那妖尸又病态般大笑道:“这些人也护不了你多久,时间一到,你便要消失了!”
“而我!不死不灭,不管我现在如何死去,总有一天还能聚满能量,重现天日!”那妖尸面目全非,身上正常的皮肤溃烂得更加恶心,他半骨半肉的膝盖跪在地上,脸上充满怨毒和阴狠。
沧何此时已从那乱石中过来,沿途又像拍苍蝇般拍死了几只围着他吵吵闹闹的穷鬼。
他一听妖尸所言,不由分说一个霹雳直冲那妖尸的天灵盖。
言书回一个飞身漂亮地弹开,其余几人虽有屏障挡住,却同一时间条件反射地往后避开几步。
妖尸被这一霹雳直冲脑门,顿时脑浆炸裂,整个后脑勺全没了,只剩左半边脸还在,那画面说不出的恶心。
叶氏三人情急之中把老头往后拉,衣服上却还是溅到少许飞沫。三人不敢用手去擦,只觉浑身不自在,均幽幽地望着沧何。
叶清影埋怨道:“怎么不先知会一声?”
沧何竟不好意思地没反驳。
只是受了这霹雳一掌,妖尸剩下的左半边脸竟然还能说话。
只见他阴冷狂笑道:“就算把我打成泥,不死就是不死,说不定有一天我重见天日之时,你们这几个早已不在世上了。”
他笑得凄厉又阴险,叶年年真怕他把那颗摇摇欲坠的眼珠子给笑掉了。
在泡沫法咒里的老头子摇摇头,叹气道:“没想到你还如此执迷不悟。你生性偏执,一条执念走到底,但凡你有一次,只需一次,你往好的方面想,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
妖尸怒道:“偏执?我若不偏执,在我小时便死了,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叶清影大着胆子,直视那妖尸,脸色微微痛苦,道:“要是活成你现在这般样子,我倒宁愿不活。”
妖尸剩下的那颗眼珠子向着叶清影站的方向一转,叶清影立刻躲到了叶乘风背后。
沧何问:“这妖当真不死不灭么?一把火烧了呢?”
言书回方才一个飞跃又来到她们身边,回答道:“恐怕无用。这妖尸不知何处习得如此邪恶之术,现下已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魔不魔……”
言书回似意识到什么,突然不说了,脸色冷然。
叶年年不知他怎么了,等着其他人发问,却没人发觉,只有叶年年,像平静中突然抓住空中飞过的飞虫,敏锐得感受到言书回一瞬间的失落。
泡沫罩子里的老头,接过言书回的话,道:“确实,如今他这幅模样,与三百年前兰平城里的食尸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有人利用这村子,欲行兰平旧事!
老头没察觉这几人脸色大变,又道:“兰平食尸,皆是百姓被迫变异。而这梁深,却是心甘情愿,自愿妖化,两邪相通,威力大增,怨念邪气过盛,竟成了这般。”
叶乘风神色凝重,问道:“那要怎么办才可彻底灭了此妖?”
老头一脸无奈,道:“除非他自己愿意,他杀了他自己,魂飞魄散,否则别无他法。”
众人去看那妖尸,只见他一副残缺不堪入目的样子,左半边脸却还挂着那阴险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