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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待薛姨妈回到家里,谁知家里正闹做一团。原来夏金桂已知薛蟠旧案翻出,只怕性命不保,在家里又闹将一番,如今正喊着宝蟾收拾东西要回娘家。薛姨妈见状也没心情理她,自己径直回房中哭泣。家人原还都拦着夏金桂,见薛姨妈不理,便也都散了。夏金桂倒没了意思,又不好留下来,便赌气吩咐自己的陪房套了马车,搬了嫁妆家去不提。

宝钗见薛姨妈这般情况,想是黛玉不肯相助,便来劝解道:“妈妈也不必恼恨林妹妹,想来她也是有难处的。姨妈硬把妹妹嫁过去作了姬妾,妹妹心中忌恨姨妈也是情有可原。”薛姨妈哭道:“我也不敢恼恨这林丫头。只是你哥哥可怎么办呢?”宝钗眼圈红道:“这也是哥哥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如今舅父、姨父两家均靠不上了,我们只能多送些银子给陈家和府尹等人,只求保住哥哥一条命吧!”薛姨妈哭道:“我已没了主意,你且看着办吧!”宝钗只得吩咐薛蝌将家中的房产、铺子、古玩皆拿去变卖,换成银子各处打典,只求保住薛蟠一命。

且说王夫人自打从忠顺王府受了紫鹃一顿抢白,回到家中便气出了病来,一连病了几日,众人皆不敢来劝。贾政听说后,只得前来劝慰道:“你也别怨恨外甥女,原也是我们对不住甥女在先!” 王夫人听了哭道:“我也不敢怨恨她!我只是想我的元儿,若是她还在,哪里会有这么些难为的事!倒不如让我替她去了,这一家子也好有个依傍!”贾政听了也是不禁拭泪道:“只怪我无能!你也要想开些,这个家还指靠你呢!”二人正在互相劝慰,却见周瑞家的满面泪痕走了进来。贾政见了,疑道:“又出了什么事不成?”周瑞家的跪下哭道:“舅太太让人来报,说是舅老爷在边关殁了!”王夫人听了,顿时晕厥过去。众人慌了,乱掐了一阵人中方才醒来,悲怆道:“可是天要绝我王家!”

原来王子腾自打被贬戍边,一直郁郁寡欢,旧疮复发。边关又缺医少药,还没等传信到京城就一命呜呼。王、贾、薛三家得信,无一不伤痛流泪。因路途遥远,尸身无法运回,圣上下旨将王子腾就地安葬,念其生前功勋,旧事暂且不提,家中可用衣冠摆设灵堂,供百官祭拜。

不过月余,待王子腾后事处理毕,薛蟠之事才有了裁断。贾雨村欺上瞒下、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辜负圣恩,着大理寺即刻革职查办,永不复用;薛蟠杀人本应偿命,念其彼时年幼又是误伤,免除一死,流放岭南,即日启程。后又将王子腾克扣军饷,挪用军资之事翻出,到底被抄没了家产。

且说薛蟠临行前,薛蝌买通押解的差官,让薛蟠绕道回家好与母亲妹妹话别。薛蝌另置了茶果点心让差官在门房歇脚,薛蟠独自进上房来见母亲。薛姨妈见薛蟠瘦了许多,又身戴枷索,头发蓬乱,脸上身上还有许多青紫瘀血未褪,哪里还崩得住,抱着薛蟠哭个不住,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薛蟠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宝钗有心来劝,只是看着兄长如此惨状,也撑不住掉下泪来。

薛蟠边哭边道:“都是儿子不孝,带累母亲和妹妹跟着受委屈……”薛姨妈掩面哽咽道:“我的儿!这一去山高路远,不知我们母子还能有相见的时日吧……”薛蟠听了伏地痛哭不止。宝钗怕母亲伤心过度,再勾出病来,只得忍泪来劝道:“妈何必说这样的话,岭南虽远,也比去西南前线充军的好,好歹哥哥保住了性命。只盼哥从此后,改掉吃酒赌钱的毛病,再别到处惹事生非,安心在那里度日。若有造化,过个三年五载,碰上朝廷大赦,我们一家仍有团圆之期。”

薛蟠抹泪道:“妹妹说的是。妹妹放心,我若再不悔改,真就连猪狗都不如了!只求妈在家好生保养,等着儿子回来给你养老送终。”又起身给宝钗作揖道:“请妹妹受我这一拜!我走后,又要带累妹妹操持家事,奉养母亲!我虽为兄长,实在是愧对妹妹!”

宝钗忙侧身避了道:“一家子何必说这样的话!你从此都改了,也不枉妈和我的苦心了!”又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来交与薛蟠道:“这是我们家在岭南的故旧,自父亲去后,也渐失了联系。我让妈写了书信,你好生带着,到了那里得空前去拜访,若能续了旧情,你在那里也能有个依傍。”薛蟠点头答应,将信收于怀中。

宝钗又让莺儿拿来一包裹和银票道:“这是我在家里给哥裁制的几件衣裳,留着哥路上换洗。另外这是五百两银票,哥哥分几处带好。哥哥省着点花,如今我们家不比从前,花完就再也没有了。”薛蟠含泪答应,还要再说时,一个管家婆子进来回道:“外面官差催了,怕耽误了行程,要大爷赶紧上路!”薛姨妈刚止了泪,听了又搂着薛蟠哭个不住。宝钗劝道:“妈这是干什么?一味这样,叫哥哥如何放得下?若耽误了时辰,官差恼了,只怕哥哥路上吃亏!”薛姨妈这才撒手抽噎道:“我的儿,这一去好歹保重,千万别再惹事生非。若有机会,记得叫人给家里捎信来。”薛蟠跪下拜别,哭着出去随官差走了不提。

且说自薛蟠走后,宝钗母女将众家仆遣散,只留了同喜、莺儿。又将这老宅子卖掉,另在京郊买了处小院,置了几亩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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