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水珍把坊川山当家,所有人待她很好。卢涛犯案被抓起来,少女没有后顾之忧,更舍不得离开。那天告别,她不懂舒光霁为何和师娘一起走,是不是也不回来? 舒光霁依旧没有答案。阙水珍有时会懊恼,自己太弱小,霁哥从不向她敞开心扉。仿佛一堵看不见的墙,隔在少年和这个世界之间。她奇怪的直觉,冷漠强大的师娘是特殊的。只能是她,只会是她。 “安顿下来,一定联系我。”阙水珍忍着哭,打算回去搬出珍藏的宝贝,“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们。” 舒光霁婉拒:“照顾好自己。” 应今稚另有安排:“你和舒光霁一起下山历练,过段时间你再回来。” 舒光霁名正言顺下山,而应今稚要掩埋“师娘”这个身份。系统提供一具以假乱真的尸体,顺手在秋园放一场火。彦绥以为应今稚已死,不会来找她。 事后,系统问要不要看现场彦绥的表情? 应今稚与彦绥约好相见做个了断,他回来看见的是火光冲天,吞没房屋。向来镇定的男人毫不犹豫冲入烈火,慌忙四处寻找。房梁轰然倒塌,彦绥一身烟火抱出没有气息的“应今稚”。 大火过后一片惨败废墟,彦绥摸着怀中女人停止跳动的脉搏,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像。 系统难得语气微妙,精密如它找不出准确的形容词:【表情…很精彩。】 应今稚兴致缺缺:哇,哭了? 系统沉默,这倒没有,比哭还难看。 应今稚:哦。 就是没兴趣看了。 系统:…有点可怜。 如果不知彦绥所作所为,男人痛失妻子的场景,惹人心酸落泪。一切,他自作自受罢了。演的,也说不一定。毕竟,彦绥演技好的惊人。 不过,当时并没有观众啊? …… 三个月,两人一熊跋山涉水,走走停停。来到一座远离人烟的高山,漫山遍野可口的翠色竹林。滚滚在新的地方巡视一圈,安心坐下来休息。它懒洋洋靠在舒光霁身边,排排坐吃竹子。 应今稚什么也不干,坐看大家伙心满意足地饱餐一顿。系统说附近山头有熊猫的踪迹,或许哪天交个朋友。 舒光霁被滚滚缠着走不开,掏出一本剑谱看。晨风吹过少年额前发梢,清俊眉眼,无论身处何地,不变的从容贵气。 隔着白纱,应今稚视线并不热烈。舒光霁莫名有种被注视的错觉,少年坐直了身体:“师娘,接下来,我们去哪?” “别叫师娘。”应今稚认真纠正,少年总改不了习惯。她思索片刻,递过去几封开启过的信,“给你的。” 彦绥书房抽屉暗格上,放着拦截下来的信,来自舒光霁的舅舅习兴生。当年习兴生身体不适,在生辰宴开席前离开。惨案发生,他一次性失去妹妹、妹夫和大外甥大受打击。习兴生本来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大半年。等他好起来,舒光霁已经在坊川山。 第一封,习兴生来信想上山看望外甥。大概被彦绥残忍拒绝,疯子不给舒光霁和亲人交流的机会。第二封信,习兴生说如果舒光霁愿意,欢迎他随时回来居住。后来每年,舅舅寄一封信和礼物。失去至亲的悲痛,化作对小辈温柔的关怀。 “姐…姐。”舒光霁耳尖绯红,艰难开口,这样的称呼实在大逆不道。他目光一怔,拆开一封封信,每个字看的极为认真。少年仔仔细细摩挲泛黄的纸张,指尖颤动不敢用力。他看了许久信,小心妥帖地收好,恍然出声:“我…我没有收到。” 是愧疚没有及时回信,还是遗憾错过亲人的爱惜、重视?原来,他不是孤单一人,舅舅一直关注着他。 应今稚撇清关系,正义凛然:“彦绥书房偶然发现的。” 她本可以当作没有见过信件,甚至放任火焰烧毁。一无所有的舒光霁对自己更有利,正如少年义无反顾地跟随,漂亮黑眸闪烁动人的光芒。应今稚心动于舒光霁一旦信任,就会付出所有,抛却生死。 舒光霁身世凄苦,大难后阴郁寡言。三年来彦绥有意无意的引导,少年在坊川山的日子极为难过,濒临在崩溃边缘。阙水珍是唯一对舒光霁没有偏见,不含利用的人。因此,多年后舒光霁几次三番被阙水珍欺骗、利用,从未怀疑过她。他单纯而偏执抓住黑暗记忆里仅有的温暖,牢牢不放。 然而,反派不会有好下场。舒光霁的灵魂死在十岁,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抱抱他。身体死在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孤苦一人,血仇不得报的冰冷绝望。 应今稚本想让他们培养感情,舒光霁沾点阙水珍的好运,可惜效果不大。本该英姿飒爽的少年,被折磨成今日这个阴郁样子。应今稚想成为舒光霁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