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阴冷的黑暗,模糊而遥远的下雨声。 巨石下的缝隙勉强容纳两人,舒光霁忍痛撑着手肘,克制不压到身下的女人。 应今稚持着匕首切断木枝两端,少年湿漉的胸膛止住血,身体冰凉到危险的境地。她缓慢谨慎侧过身,大型玩偶一样摁少年进怀里。 这样不会冷了吧? 舒光霁每次呼吸带着撕裂感,应今稚温暖的怀抱抚平疼痛。距离前所未有的近,亲密无间交换彼此体温。少年四肢僵硬,面颊蹭到女人眼角微凉的泪水。顷刻间,羞怯慌乱化作无尽的心疼,他小心翼翼捧着应今稚的脸:“姐姐别怕,不哭。” “我没事。”应今稚心情有点奇怪,她的眼睛永远干涸,落泪是不可能落泪的。看来是这具躯壳生理性的反应。舒光霁快速而混乱的心跳,响的盖过一切。少年身受重伤,还在担忧着她。 “你在颤抖,心跳的很快。”应今稚手掌贴上舒光霁微震的后背,额头相对,“很疼,还是怕黑?”有段时间,少年在黑夜无法安寝,现在又勾起他恐惧的回忆? 一片漆黑中,呼吸交错。女人清冷的嗓音,好像一场虚幻的美梦。应今稚对他太没有戒心了。舒光霁羽睫剧烈颤抖,喉结滚动,温柔的水波几乎将他溺死:求您,不要对我这么好。 少年闭上眼又睁开,弯身曲起膝盖。他勾住应今稚纤细腰肢,低沉道:“姐姐抓紧了,我们出去。” “等等,”应今稚凝眉,揪皱少年衣襟。她想看舒光霁的表情,抬起头却撞进他的颈窝,“舒光霁,莫用内力!”重伤时不能强行催动真气,否则会伤上加伤。 “姐姐闭眼。”舒光霁一意孤行,阻拦已然迟了。无形的真气沸腾,如源源不断的轻风环绕、保护两人周围。几缕发梢飘动纠缠在一起,少年护住应今稚的头在自己胸口,颤抖的右掌运功朝上打,雄厚的内力瞬间爆发。 “轰!”风雨交加降下一道惊雷,炸开无数飞沙走石。深坑里尘土飞扬,新鲜的空气涌进,冰冷雨水打在舒光霁苍白俊脸上。少年不顾一身伤,抱起应今稚到最近的一处山洞。他缓缓放好女人坐下,眼神隐忍解开两人缠在一起的墨发:“咳姐姐,你还好吗?” 荒郊野岭天色阴沉,万千银丝中日光不会太刺眼。“还问我?”应今稚靠在山墙,眸子意外发酸,她冷着脸扣住舒光霁手腕:“你伤的更厉害了。”少年的脉象很糟糕,内力耗空的反噬,没有昏死已是个奇迹。 应今稚不悦抿唇,给少年输送内力:“我说轩景会来,你不相信?”何必做到舍生忘死的地步,那么等不及脱困。 “姐姐留着力气吧。”舒光霁温柔抽手,黑眸忧郁漂亮。少年完美唇瓣异样鲜红,破碎又强大的矛盾美感,“我怕坚持不到那时候。”如果他提前倒下了,独自留在黑暗的应今稚一定会很害怕。 舒光霁神情恍惚,忘记了遮掩,“我一刻也不忍心放姐姐在危险里。” 应今稚哽住,强行拉过少年发凉的手:“又在说傻话。”少年丹田满目疮痍,再多内力也是杯水车薪。她指尖轻触舒光霁染血的胸膛,红色尤为刺眼,“得把它取出来。” 舒光霁环视空荡荡的山洞,只有一把匕首,安全取出穿胸而过的树枝并不容易:“等离开这。”若是失败,他死在此地,姐姐定自责不已。 应今稚思索片刻,少年的伤势等不起:“你相信我吗?” 舒光霁一愣,坚定淡笑:“我只信姐姐。” 无人知晓,从十岁开始舒光霁生性多疑,不信任世上任何人的言语。意料之中,所有人都是有利所图。只有应今稚不一样,她瓦解了舒光霁心中的高墙,只对一人敞开心扉。 应今稚割断衣裙的布条,蒙在舒光霁眼前打结:“不要动。” “好。”舒光霁安静颔首,乖顺的让人心软。 应今稚用任务的积分,交换干净的手术空间。 系统劝阻:【宿主,这是赔本的交易。他不一定会死,对您也没有利用价值。】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她完全不用做任何回报,少年也会心甘情愿付出所有。 应今稚一愣,看着舒光霁苍白的侧脸。少年五官深邃锋利,肤色冷白,面颊、嘴角带血,胸前大片斑驳的血迹宛如残酷的画卷。四周一片狼藉荒凉,一时找不到出路,偏偏只要看他就很安心。 应今稚沾湿手帕,擦拭少年俊逸的面庞:是啊,不值。 挺奇怪的。 舒光霁蒙着眼,感到他所处的空间变换,幻境一样全是陌生的气息。他毫无防备的一动不动,只因应今稚还在身边。 明亮整洁的手术室,应今稚给少年打了一针麻醉:“睡一觉就好。” 舒光霁的意识不由自主陷入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