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上柳梢头时,鹿溪睡饱了,心满意足地起来了,竖起耳朵四下听了听,确实是没有半点动静,她这才悄悄咪咪地用匕首划开了身上捆绑她的几根的绳索,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口,还看见那小弟挠了挠自己的头,但是确认是熟睡无疑了,她这才敢有所动作。
鹿溪将捆住自己身上的绳索给丢在门口,然后故意从门口踩了一排鞋印,朝着丛林里面走去,顺带着还捡了几块石头揣在身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地绕路,绕回了破屋里,躲到了庭院中最茂密的那颗大树之上。
这地方,她白天看那兄弟俩吵架的时候就考察过了,树叶这么密,别说躲她一个人,就是再躲两个人也没人会发现,是个调虎离山的好去处!
鹿溪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爬上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是又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等她喘够了,也坐到了树上,从自己身上掏出来几颗石子,往那边的门上砸了好几颗,剩下又丢了几颗石子在那俩人身上,让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
鹿溪心脏砰砰地,跳得飞快,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看:果然,不一会儿,大哥率先醒了,他看向了四处,却是没什么动静,又接着躺下睡了;而后,小弟也被石头砸醒了,他本想继续睡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走到了破屋门口,去看了看,果然他们俩绑来的那小姑娘不见了。
小弟思索片刻,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推醒了大哥,“大哥,大哥,快醒醒!快醒醒,那姑娘不见了!”
大哥惊醒,一把拽过了小弟的衣领,“怎么回事儿?”
“那姑娘怎么会不见了呢?还不快去找!”
大哥与小弟分头,朝着两个方向去找,都不曾细细查探房中,会不会有可能藏着人。鹿溪算着时辰,他们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才从树上下来,还没走远,就遇上了另外举着烛火来的人马,鹿溪不知是好是坏,立马就躲了起来,待到人都走了之后才朝着小路那边跑去。
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鹿溪觉得身后的人追不上来了,她才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还心里想着,这古代啊,就是这般夜深人静,人迹罕至,这么晚了哪里还会有人啊!也太冷了吧!
鹿溪还要再往前走的时候,又撞见了一队人马,他们没有举烛火,为首的一人瞧见了鹿溪,连忙将她拉到身边,捂住嘴,噤声。
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王安颜!那个时不时就出现在她脑海之中的人啊,竟然会在此处相遇!
鹿溪本来还十分冷静,一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眶忍不住就红了,“王安颜,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王安颜随同河道官员一同进京述职,因怕遇上沿途的地主财阀世家们的追击,故而只能是白日藏身,半夜赶路,他们刚刚到这京都城外,就遇上了好几路追兵,不知道是追谁的,还以为是要追杀他们的人马,只能是东躲西藏,躲开追兵。
没曾想,竟会在这儿遇上了鹿溪,“鹿溪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鹿溪想起来这几日被绑架的待遇,就算虎口脱险了想到也还是会止不住地后背冒出来一身冷汗,也没有再跟王安颜闲聊旁的,只是让他带她赶紧回京,不要再在此处过多停留。
月黑风高夜,确实不宜逗留,王安颜同河道官员简单交代了几句,也没透露半分鹿溪的身份,只说是一位故友,并再三表示绝对不会拖累他们,这才同意带上了鹿溪。
旁人暧昧不清的眼神,怕是只当她是王安颜的红颜知己,只有其中一位河道官员在鹿溪身上的视线停留了许久,都不曾离开。
鹿溪察觉到那人的视线,真是烧得她十分灼热,往王安颜的身后躲了躲,他才不继续盯着她看了,可是这一路上总是会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看来,鹿溪忍了又忍,不停地告诉自己,到了京城就好了,回了水月庐就好了!这才努力忽视掉那烫人的眼神!
他们这一行人赶了两天的路程,终于是进了京城了,王安颜本想送鹿溪回水月庐,可无奈还要进宫述职,没法亲自护送,他们在城门口说了一会儿话,全然没发现一进京就有人盯上了他们。
还没等他们说完话,盯着他们的人就派兵将几人围了起来,迎面昊王爷周恒就朝着他们走来了,看都不带看一眼王安颜,将鹿溪反手拉到了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有什么事儿,才将其拉到怀中紧紧抱了好一会儿。
鹿溪挣脱不掉,就那么被强抱着,她耳语,“昊王爷,这大庭广众之下,怕是影响不太好,能松开我了吗?”
昊王爷闻言,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松开了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眼,“鹿西席可真让本王,还有水月庐的一行人担心,失踪了这许久!”
鹿溪没先回他的话,而是转身跟王安颜交代了一句,如今昊王爷在此,大可不用为我的安危操心,你可放心进宫述职了。
王安颜与同行之人一同离去,队伍中的一人却走到了鹿溪的面前,想必是听到了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