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站定,沐越尘习惯性地先声夺人,脸上带着包容叛逆女孩的笑,“小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欧若拉不再像曾经那样为对方的虚伪感到愤慨,露出比之更加虚伪的假笑,美得晃花人的眼。
“怎么?不叫小姐?”她自嘲,“小小姐…原来竟是我的错,一直以为家主是我哥呢!没想到还是您代理?”
沐越尘心头凛然,沐炎当家,说明与沐琦平辈的他们已经成为“过去式”,家族成员对欧若拉的称呼应当升为“小姐”,没想到不到一年,这野丫头的嚣张脾性居然内敛起来,比老油条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锋芒。
“不,越尘不是家主,”又是沐越松第一个低头弯腰,抱拳行礼,“您是小姐,于礼我们该给您行礼。”
沐越星不明所以地跟着照做,欧若拉侧身避开,微垂头还半礼,同时单臂虚抬对方身体,“两位叔叔,不必多礼。”
一群西方巫师看得稀奇,他们中很多人头回见识真正的中华礼仪,昨天可是好一通“How are you”,“Good”、“Good”地答了十几遍,现场盛况胜似集体下蛋,还一通握手,现在看来…忙活半天,纯粹结识了一个寂寞。
沐越尘脸色更黑了。
后边实在有人忍不住,示意张氏夫妇帮忙翻译。
沐炎突然不合时宜地叹息,“这么多年过去,学校的风景还是这么美!”
张先生紧跟着翻译,老巴蒂也回过神,咳嗽一声,“既然大家都到了…请大家往右看,位于右手边的这座古堡正是我们爱尔兰及大不列颠唯一的全日制综合性魔法寄宿学校,建立于中世纪993年,最初由伟大的四位创始人……”
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兢兢业业地担任导游,讲得那叫一个仔细、精彩,愣是没几个人认真听讲,全部扒着前一排的肩膀,巴巴张望米斯兰迪尔小姐和她的三位“家人”。
欧若拉也在为三位长辈介绍“风景”。
“看到那边的悬崖了吗?”女孩天真地缅怀,“当初我就是坐在那儿,我想,要是跳下去一死了之该多好,沐炎就变成沐家唯一的血脉继承人了,那些对他包藏祸心的人……”她绕到沐越尘身侧,空出来的小手沿他的衣袖向下抚摸,“…出于对家族未来的考量,在我哥成婚生下女儿之前,他们不会对他下杀手。”
——但她错了,直到一周前她才彻底明白,沐家想要他们死的人比想要他们活的人更多,这种情况下,她的死亡对哥哥是毁灭性的打击,欧若拉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自寻短见。
沐越星和沐越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沐越尘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他好像明白她要干什么了,全身戒备到极点。
其他人的目光也转到悬崖一侧,老巴蒂只好转而介绍,“啊!这边!诸位,映入眼帘的是校外风景,早上风光正好,左侧这处是连通校园的悬崖,上面有一棵魔力非凡的紫杉树,但说到霍格沃兹最有名的树木,不得不提到……”
可惜,他的口才和文采难以吸引宾客和同僚的注意力,前边“嗷”地一声痛呼,人群目光立时转回来,前一秒好端端站在边上的东方男人突然捂着肚子在桥面上来回翻滚。
沐越星惊恐不已,“她她她……”
欧若拉第一次尝试从活人身上吸收“魔力”,身上泛着一股吃得太撑的慵懒,为了防止暴露,她故意慢半拍将魔杖收回袖口,伪装成用魔杖做出第一回合攻击的假象,“别瞎说,天冷路滑,尘大叔看见我太激动,不小心自己摔了。”
沐越星,“……”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沐炎眯起眼,他刚刚确实察觉到魔力波动,但这种波动跟普通无声咒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前一晚跟妹妹商量过对策,连他也没法确定她刚刚是否使用了第二天赋。
沐越松担心暴露欧若拉的天赋,目光落在对面,将一众西方巫师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风头上的女孩急需发泄过剩的魔力,一手抱着玩偶,大声用英文表示担忧,“哟!怎么摔倒啦?来,让我扶你一把——”
说着,附身欲提起地上蜷缩的男人,不料沐越尘早有准备,捂着肚子的手心攥着一把匕首,打算趁机扎进女孩靴面,对面前两排反应快的巫师已经甩出魔咒,欧若拉隔空挥开碍事的魔法,却来不及避开胡蝶的飞刀,顺势用脚踩住男人试图偷袭的手腕、同时抓着小腿,将沐越尘倒提着挡在身前做人肉盾,毫无感情地呐喊,“啊!救命!快来保护我!”
她的喊声遮去脱臼与骨碎的声音,沐越尘的衣服因为倒立全部堆在脸上,三枚亮晶晶的小型暗器清清楚楚地扎在里衣,男人试图行凶的手还握着刀,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在欧若拉的靴子底下。
“这这……”福吉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霍格沃兹之旅还没开始,外宾居然见血了,别再闹出人命来…别误会,他完全不在意一个外国巫师的死活,但是不能任由他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呀!要是有一个愿意为他顶锅的就好了,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