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回相看,雁过拔毛拆桥来——
吃饱喝足,望着面前堆如山高的贝壳和辣椒屑,德拉科这才意识到,他刚刚错过了多好的、可以用来试探欧若拉身份的机会。
不过不要紧,一个机会没了,还可以创造新的。
“瑞菲…呃,”男孩耳根微红,吭吭哧哧憋出半句话,“我是说…嗯,你可以…叫我德拉科。”
凯瑟琳和布雷斯正在为最后一块炒酸奶大打出手,欧若拉劝架磨破了嘴皮子,西奥多兴致盎然看热闹,闻言,四人均是一愣。
今天这场还算融洽,结束之后,他们和她要么装作无事发生,要么关系更进一步。
只是,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会是德拉科。
布雷斯和西奥多骨子里都藏着乖戾莫测的一面,不会因为一个人是纯血就另眼相待,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是麻种便掉以轻心,他们最擅逢场作戏,也精于权衡利弊——瑞菲尔德身上藏着大秘密,若交换名字能带来些许便利,他们不介意暂时与帕尔默小姐为伍。
更何况,他们要在这学校生活多年,瑞菲尔德是个聪明人,帕尔默也不傻,聪明人不会自断退路。
“还有我!”布雷斯立即摆出笑模样朝小美人儿献殷勤,“布雷斯·扎比尼愿意为美丽的小姐效劳,不知道可否有荣幸称呼小姐为——”漂亮话说一半,凯瑟琳出手快准狠,直接夹住碗里最后一块炒酸奶,布雷斯顿时慌了神,“——诶诶诶!我的我的!我的冰酸奶!”
小姑娘不讲武德!
“西奥多。”诺特先生的言辞和他的姓氏一样简洁。
就好像多说句话要额外收费似的!
再瞧瞧扎比尼那货,舌灿莲花口腹蜜剑,欧若拉恨不得把所有学过的中文成语都拍他脑门上,该叫诺特和扎比尼两个匀一匀…更何况,谁乐意和马尔福那小子做朋友?做对头时,她自然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看不顺眼怼回来就是,可一旦交换了姓名,遇事他必不敢为自己出头,而自己却不能像以往一样随心所欲地对付他,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
欧若拉表情扭曲,实在调动不出类似“惊喜”或“愉快”的正面情绪,最后干脆放弃治疗,木然地“哦”一声,磨着两排后槽牙,“你们也可以叫我欧若拉。”
布雷斯还在和凯瑟琳纠缠,西奥多一直瞧着欧若拉,觉得小姑娘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十分可爱——面对突如其来的示好却不被喜悦冲昏头,说明她本就没打算巴结他们这些“豪门子弟”,至于原因,西奥多自认同辈人中的佼佼者,要么她视钱权地位如粪土,要么她本身的能力和眼界在他们之上。
西奥多偏向于后者,欧若拉·瑞菲尔德像初露冰山一角的宝藏,说不定会给他无聊的校园生活带来一丝乐趣……
“喂,欧若拉,马尔福可不跟随随便便的人交朋友,”被冷落的小少爷不乐意了,他迫不及待地露出真面目,“既然交换了姓名,我们就算是朋友了,你也该跟我们分享一下秘密,对不对?”
他娘的,说的他好像做了多大牺牲一样,欧若拉捏紧拳头,幻想着把马尔福的浅金色小脑瓜按在地板上摩擦,抄起魔杖朝桌上甩了一沓“清理一新”和“消隐无踪”。
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布雷斯止住话头,随德拉科一起盯着欧若拉,凯瑟琳撑得晕乎乎,迷惑地看着他们。
西奥多皱起眉,德拉科太心急了,那女孩必不会就此承认,这样做只会提高她的警惕心。
想了想,他不再参与他们的话题,垂头抽出魔杖,随欧若拉一同清理起桌面的藏羹剩饭。
另一边,欧若拉压下心里那股邪火,人在屋檐下,现在她是那个需要低头的。
“那当然!”几个魔咒结束,她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巴巴把耳朵凑上前,顺便把皮球踢了回去,“德拉科,你要跟我分享什么秘密?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
德拉科噎住,随即恼火地拔出魔杖,清理掉自己面前的垃圾堆,顺便重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盯着欧若拉一字一顿地质问,“不,我是说,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们讲的吗?关于你的父母?”
布雷斯轻笑,德拉科太沉不住气,不会是她的对手。
欧若拉则了然,原来他们打的这个注意,眼珠绕桌沿在三个男生身上转了一圈,看来他们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为什么?多久了?他们掌握了什么?
“我的父母?”脑筋飞转,欧若拉故作天真地歪过头,“德拉科,我以为你不会想听到有关麻瓜的事情,不过既然你好奇,那我就给你讲……”
德拉科怎么看不出她故意装痴卖傻,高声打断欧若拉的话,“谁跟你说我对麻瓜好奇!别跟我说你父母都是…”桌下突然有人踢了他一脚,德拉科生生止住话头,皱眉瞪了布雷斯一眼,没好气地改口,“…那个,要不你还是说说吧…”
欧若拉瞥了布雷斯一眼,这儿倒有个精明的,知道顺着自己的话找漏洞,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