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休息室,还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只用余光大概扫一圈,西奥多就确定了应该和谁打招呼。
希格斯级长正忙着更新每日的通告栏,听见西奥多的声音,一向严肃的脸上挂上一丝微笑。
紧接着收到诺特早安问候的,是另一边的特拉维斯。他放下了手上的书予以回应。
倒是同在高配小团体聚会上相识的伯斯德学姐,是主动走上前跟西奥多道的早安。
这让坐在一旁的特拉维斯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她几眼,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
西奥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礼貌而简洁地回应完几位学长学姐的问候后,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在他离开后,原本“看书”的伯斯德也合上书,径直回了宿舍。
暗中观察着她的特拉维斯心下了然。
出了休息室的门,沿着石梯一路向上,直到离开斯莱特林的塔楼。
天已经亮得很早了,霍格沃兹城堡还未完全苏醒,庭院里的鸟就聚在一起,小声地八卦着。
西奥多享受着这份怡人的清爽和幽静,在他看来,这是整个霍格沃兹唯一值得留恋的时刻。
透过窗,他垂首看着满院葱茏的景色。
庭院中那棵总被调皮学生用作恶作剧道具的老树身上,此时竟然开满了白色的花。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真烂漫的姑娘想出的主意,又或者,说不定是哪位教授为了缓解学生期末压力而想出的办法。
可那花布置得未免也太潦草了些。
西奥多嘴角挑起一抹嘲讽。
诺特庄园曾有一片比这更美的庭院,庭院里有一棵梧桐树。据说是在他父母结婚时,由一位东方巫师赠予的魔法树种,诺特夫妇亲手将它种在了庭院的正中央。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那棵梧桐树就已经很粗壮了。
无论冬夏,庄园的女主人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用应季的花朵或装饰来点缀它,树的周围,也会种满修剪整齐的花朵和灌木。
女主人还调整了庄园周边的魔法阵,时常会有小鹿、野兔和松鼠从附近的森林跑进来玩耍。
据说,一向眼高于顶的马尔福夫人在庭院布置方面都向她取了不少经。
而扎比尼夫人也曾经调侃过,谁能猜到,大名鼎鼎的食死徒诺特家的后院,竟是这般鸟语花香?
后来…庄园的女主人去世了。
再后来,家养小精灵学不来女主人那些布置技巧,只能徒有其表地尝试修剪。
经过一冬,那棵梧桐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整棵树的生机,永远地留在了黑暗的冬日。
原本翠绿的树干,变得如同化石般苍白。
家族庄园的庭院中央摆着一棵枯树,总归不太好——不但影响美观,而且整个庄园都显得死气沉沉。于是家养小精灵询问诺特先生,要不要把树挖走换成新树。
据说,诺特先生同意了。
那是西奥多第一次忤逆父亲的意愿。
他不想自己母亲种下的树被挖走丢弃,更愤怒于自己父亲的薄情。
那明明是他们一起种下的! 他怎么能说挖走就挖走?在母亲的葬礼上就看不出他有任何悲伤的表情,甚至葬礼刚结束,就立刻着手安排了家养小精灵收走她的所有遗物。
现在,他连母亲存在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要抹去吗?
西奥多还记得,在他冲进房门大声质问父亲的那天,诺特先生难得露出惊讶,愤怒继而如星火燎原般,在他一向看不透情绪的眼底燃满隐忍的火焰。
但最后,西奥多还是保住了那棵属于母亲的树。虽然为此,他接受了父亲堪称严酷的惩罚。
再再后来,那棵枯树一直都没有抽过新叶。西奥多也早就放弃了对它的期待。
那树周围的花朵和灌木,再也长不回原来的精致模样,久而久之,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看见过跑来庄园做客的小动物。
不过反正,他也不会有时间和精力,再像小时候一样丢下父亲布置的功课,偷偷跑去庭院玩了。
属于西奥多的童年,早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便随之被埋葬在了记忆最深处。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响动扯回男孩的思绪。
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回忆太过沉痛,还是因为独处时光突然被打扰,他有些不愉快地向前走了两步。
经过一个转角,他看见一个正傻乎乎围着窗子乱蹦的小姑娘。
这是被庞弗雷夫人放出来了?是什么让她大清早就这么高兴?西奥多眯眼瞧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嗯,像是一封信。
昨天晚上,为了知道她们所隐瞒的事情“真相”,德拉科和布雷斯设计支开了其他人,由他留在休息室外,向凯瑟琳盘问事情的经过,然后再回宿舍对他们俩转述。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