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卷着大自然的滔天愤怒吞没对其不敬的巫师,不过几个片刻,仿佛活过来的浪花带着水族们回归水面以下,隔着漆黑的湖水幽幽然盯着岸上狼狈的人们。
在场最从容的要数斯内普、邓布利多以及被两个大巫师护在身后的孩子,即便有所准备,卢平等人身上还是淋到了湖水,但回头再看野兽办公室一伙人的遭遇——
斯卡比奥很不幸地遭受了无差别攻击,他的防水咒烂得一批,黑绿色湿漉漉的水草挂在头顶、肩膀,还有两根分别缠在他的脚踝和脖子上,他一边把靴子里的水往外倒,一边嘟囔着,“亏我还是支持你们的……”
其他成员身上挂着破贝壳,麦克尼尔最惨,一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的手被水藻缠起来了,不知道哪只水族趁乱搬起石头砸了他的脸,这些人带着鼻音,有的还在往外咳水,骂骂咧咧试图在一堆破烂里找到自己遗落的魔杖。
“你们没事吧?”庞弗雷夫人弃一众挂彩的魔法部伤员不顾,率先跑到连衣角都没湿一片的孩子们面前盘问,“有没有伤到?”
斯内普仔细打量自家小孩,确认她精神状态恢复了正常,又随意瞅了眼诺特,见他活得好好的便没再多管,最后把目光转向卢平,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正举止优雅地为大家施烘干咒——身上怎么没挂点臭水草烂贝壳什么的?斯内普失望极了。
傲罗们把篝火重新生起来,一边看热闹一边聚众取暖。
麦克尼尔简直气炸了。
摸索着找魔杖的野兽办公室职员突然发出一声怪叫,把手上的东西丢出去老远,嘴里连句话都说不全,磕磕巴巴地,“这…这是……”
“是什么?”唐克斯好奇地问。
“摄魂怪的尸体碎片。”卢平面色镇定地挡住她的视线。
“啊,”她轻呼一声,又把脑袋从卢平身子的另一边探出来,“我以为它们无法被杀死…只能隔离,或者用守护神咒驱赶。”
“是这样的,”卢平无奈地说,“不过一些非人类魔法生物的魔力比人类更强。”
他这话得到了海格的双手赞成。
“阿兹卡班四面环海…是有寓意的,”邓布利多回头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黑湖,“北海风暴不断,那不只是犯人的囚笼。”
“这个道理已经有至少三代米斯兰迪尔和我说过了,”斯内普冷笑,“那又如何,它们照样被准许到处乱跑,今天不是结束,看着吧,霍格沃兹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它们的狂欢场。”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邓布利多认真地说,“西弗勒斯,我会竭尽所能,不会叫它们伤害到任何一个孩子。”
“我们可以躲在城堡里,那黑湖、禁林和草坪呢?那些动物呢?”西奥多并非同情心大发,这几个地方是霍格沃兹的天然防线,“城墙”塌了,距离主城沦陷还会远吗?守卫城墙的“卫兵”们发现自己成为弃子,它们会不会倒戈攻城?
他终于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因为摄魂怪入驻而对福吉和魔法部大发雷霆了,可那又怎么样?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都无法改变的事,凭今晚的经历、凭他们几句话就能改变吗?也许是时候和德拉科他们商量一下了,他们没有话语权,但他们的父辈有——不是所有人都像麦克尼尔一样疯起来毫无顾忌。
斯内普睨一眼少年,不情不愿地说,“天亮之后,我会写信给卢修斯。”
“教授,不必,我来,”欧若拉忽然打了个响指,“瑞塔。”
一只穿着得体的家养小精灵应声出现,忙着清理的、生气的、思索的、看热闹的人全部抬头看着欧若拉。
“把这些尸体碎片收好,”她吩咐道,“然后给我准备东西,我要写信,吼叫信。”
“吼叫信?写给谁?”西奥多问。
“魔法部。”欧若拉走到一颗摄魂怪的头颅前,借着火光端详它的遗容。
“现在吗?”斯内普试图阻止小丫头发疯,邓布利多朝他摇头。
福吉身上的政客特质越来越明显,他尝到了官衔便利带来的甜头,学会了踢皮球和含糊其辞,不得不面对却理亏的时候,又总是进一步偷换概念,或者将问题上升到道德层面,说一大堆落不到实处的空话,事情最后再次不了了之。
邓布利多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位魔法部部长现在像个叛逆期的孩子,时时刻刻担心会被别人掌控、操纵,害怕一把老骨头的自己成为竞争者,还认定哈利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棋子——至于为什么对哈利亲切热情?邓布利多想,福吉大概是想把那孩子拽到自己阵营,真是悲哀又可笑,他从未想过魔法部部长的位置……解释是没有用的,无论自己说什么,福吉都会下意识反驳,淡化别人描述的种种严重后果,这位不自信的政客开始往阴谋家的方向发展,但短见的目光只会让他忽视真正的阴谋。
欧若拉不同——邓布利多与沐炎的观念不谋而合:欧若拉处于一个绝佳的位置,她具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与公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