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她自己的院子后,少见的,她看见赵泽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用刻刀刻着一截木头。 她走到禹王前边,把刚刚买的药香从荷丹手中接过来,然后把二人屏退。 “殿下,我今日出门买了两种香,一种助益睡眠的,一种提神醒脑的,您留着用。”她把两只小木盒放在石桌上,看着禹王。 今日禹王换去了那套鲜红的衣服,整个人那种恣意的气质也都敛起了,他手中拿着刻刀,一刀一刀小心地在木头上刻着,不像是个野心夺权的皇子,反倒像山野间无欲无求的隐士。 赵泽世放下刻刀,目光落在那两只木盒上,一时有些讶然,他挑了挑眉端,“怎么想起买这个?” “殿下今晨不是说睡不着吗?”柳倾玉还觉得禹王问的奇怪。 赵泽世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前日睡了整整一日,昨晚又开始睡不着,这些症状在柳倾玉眼中估计是病了,所以特意给他买了这些药香来调养。 他把手指落在木盒上,笑道:“多谢柳姑娘。”他自己都习以为常了,柳倾玉却为他记着。 柳倾玉见他收下,笑着摆了摆手,“殿下无需客气。” 赵泽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柳姑娘请坐。”他手中的木雕已有雏形,约莫是要雕个飞鸟之类的物件,他把木雕放下,看向柳倾玉。 柳倾玉提起裙子在他对面坐下,眼神落在他冷白指间的木雕上。 “柳姑娘稍等。”他抬头看了柳倾玉一眼,对她抿唇一笑,接着便又低下头开始刻手中的东西。 不消片刻,手中的东西成型了,是一只麻雀。 柳倾玉没想到禹王细心雕琢的东西竟是最常见的麻雀,她看了看这只木雕的麻雀,又转头往树上看去,嗯,还挺像。 “殿下之前学过刻东西吗?”是真的挺像的,尤其是麻雀的那双眼睛,好像在滴溜溜地转。 赵泽世把木雕麻雀放在柳倾玉手边,“以前闲着无事时便会随手刻件小东西消遣,那时候我很羡慕麻雀。” 她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了,是禹王在宋国为质失去自由的时候,所以身为天潢贵胄的禹王才会羡慕一只小小的麻雀。 “柳姑娘,你按这麻雀的后背。”这麻雀背后有一个机括,柳倾玉在赵泽世的示意下摁了下去,然后就感觉麻雀开始在自己手下振动,她忙缩回了手,却见那麻雀扑腾着飞到了赵泽世肩头,站在了那里。 “它会飞?”柳倾玉惊喜地问道。 赵泽世被她惊喜的目光看着,都不忍心说出否定的话来了,事实是,死物哪里能飞起来呢?这么一段距离已经是极限了。 他把麻雀从肩头拿下来,道:“我在它里边安了磁石,受到其他磁石的吸引,它就会飞过去。”说罢,他从自己肩头把那片吸引着麻雀的磁石取了下来,放在掌心让柳倾玉看。 柳倾玉的眼神一直粘在了那麻雀上,她还未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赞叹道:“殿下真是奇思妙想!” 见她对这麻雀这般喜欢,他笑笑,“等我给它上了色,晾干后给柳姑娘送过去。” “多谢殿下。”对这麻雀她实在喜欢的紧,因此也没有推迟,直接就应下了。 说完这些,柳倾玉起身朝禹王欠了欠身。 赵泽世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现在离皇位最近的赵沐阳已经被陛下厌弃,虽不至于说是再无登基的可能,但其羽翼已折了大半。 下一步…… 中秋宫宴之后,陛下软禁了最受宠的承王,连带着皇后在后宫也失了宠。 那日的案件还未有结果,陆陆续续查了半个月,眉目倒是有一些了,只是线索断了。 那日大理寺卿被杀,因办案需要,陛下破格擢升了三年前的探花上任。这探花是大晋清贵世家嫡子越扶安,办事极遵规矩礼法,很少饮酒,但文人的清谈会上总能见着他温文尔雅地与人辩论。 越扶安在洛都除了亲人外走的近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赵泽世,但那是三年前了。 赵泽世被送出为质后,便立刻有人拉拢越扶安。越扶安之才名大晋无人不知,只要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有文人相拥。可偏偏越扶安哪方都不站,三年来只安心做自己的份内之事。 如今陛下破格用越扶安,一是相信越扶安是忠君之人,不会参与到党争中。再来是如今朝臣中,没多少有能力的,陛下宁愿用有能力的新人,也不愿把那些岁数大了的老臣弄上来。 看着整理成文的线索,越扶安的眉间轻轻皱了一下。别人看不出来,可他却隐隐有个猜测。 看一件事情是谁做的不能只看谁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