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俩尽管现在不对付,将来却会成为莫逆,但亲耳听到他诋毁展昭,她还是觉得有点血压上升。
她冷哼了一声,道:“只怕是有人觉得展昭的名头在自己之上,羡慕嫉妒恨罢了!”
不防听有人如此说,白玉堂不禁大怒,循声望来,却见只是一个瘦弱少年,背对着他,正慢条斯理地品茶。
白玉堂身形微晃,转眼就到了赵悦桌前,怒道:“你在说谁?”
赵悦缓缓放下茶盏,抬起眼来,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果然是少年华美!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同款白色丝带将墨黑长发半束于脑后,剑眉高鼻桃花眼,鬓边两缕发丝随风而动,更显飘逸潇洒、气度不凡。
白玉堂见她只顾打量自己,却默不作声,更是生气,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方才说谁??”
赵悦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眉毛挑了挑,淡淡道:“说你。”
“放肆!”白玉堂猛力一拍,桌子角顿时裂出了一条长缝,正送茶点来的小二见状,心疼地龇牙咧嘴,却一声都不敢出,跟着其他的茶客一起跑下楼暂避。
“白五爷,您不用这么激动,怎么,只许您诋毁展昭,别人说一句实话都不行?”赵悦面不改色,丝毫不惧。
“你……你认识五爷?既如此,为何还这么不知死活?”白玉堂本想发作,可看对方身量瘦小,实在是下不去手,却忽略了说展昭就是“诋毁”,说他就是“实话”这一茬。
“白五爷少年英雄,举世闻名,谁人不知?又怎会跟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动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白玉堂听她夸赞,心中不免有点小得意,整个人紧绷的状态也眼见着放松下来。
赵悦续道:“既如此,想必五爷定是深明大义之人。在下斗胆问五爷一句,您自诩侠义,那么您做过哪些事?救过多少人?”
白玉堂一愣:“我,我当然做过……”
“是,您必定是做过,这点我丝毫不怀疑。但您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又能在这江湖之上掀起多大的波澜?您又能否福泽天下?”
“……”白玉堂皱眉,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她。
“展大人原本就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却为了匡扶公理正义、仗剑卫护青天,从江湖投身庙堂,为此背负了多少莫须有的骂名!他身处夹缝之中,却从不为自己辩解半句。”她顿了顿,又道:“且不说平日这开封城里,就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便是那陈州放粮,万千灾民死里逃生,举世皆知,展大人绝对功不可没,说泽被万民不为过吧?请问白五爷,您凭着一颗红心两只手,是否也能做到?”
白玉堂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已经彻底没了脾气。
赵悦继续道:“庙堂自有庙堂的好处,展大人所求,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这世间苍生、公理正义罢了。”
白玉堂这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她来,沉默半晌,突然一笑:“丫头,你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伶牙俐齿的,五爷还真说不过你。罢了,今儿姑且信你一回,等我日后见了展昭,自有分断。”
赵悦不妨他这么快就看出自己是女儿家,不觉一愣,心道果然少年风流,阅人无数,眼光确实是比展昭毒辣一些。又见他眼神清明,并无恶意,于是也大大方方一笑,道:“五爷好眼力,既如此,若再相瞒,倒显得我小气了。在下赵悦,是开封府的护卫,方才言语冒犯之处,还望五爷勿怪!”
白玉堂哈哈一笑:“有意思,开封府竟然会有一个女护卫。”
赵悦笑问:“五爷是觉得我不行?”
“哪里哪里,”白玉堂手一摆,“姑娘过谦了,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白玉堂由衷佩服。”
“您客气了,日后若有闲暇,五爷可来开封府一聚,也可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二人告辞,各自离去,谁也没有留意,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还坐着两个人。
丁月华,还有展昭。
从白玉堂口出狂言开始,丁月华就怒火上升,憋着出去跟他打一架。展昭拦住了她,只因这种流言他听得多了,并未往心里去。
没承想,会有人站出来维护他。
言辞铿锵,掷地有声。
竟是府中那个新来的护卫。
展昭不知她是何时来了府里,想必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吧?
他只知道她叫赵悦,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对她一无所知,只是怎么也未曾想到,她却并非男子。
那些话,令展昭动容,他却不知她竟会如此了解自己。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因着丁氏双侠所托,加上想要报答救命之恩,自己对他们这唯一的妹妹甚是照顾,着实花了很多时间陪她四处游玩,鲜少有时间待在府里跟大家在一起,哪怕是吃饭,也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在一